啪！宋亦儒忍不住，将手中的高脚杯狠狠砸碎。他扳过叶燃，让她正面自己。他诧异的发现，即便是说着这样痛的回忆，叶燃却连一滴眼泪都没有。她好似真的已经麻木，好似发生在叶芊芊身上的一切不过是另一个人的故事。
“叶燃，你看着我！你没有罪，那是一场意外！如果真要罪有应得，也应该是在美国那些施暴的人的身上！叶燃，那些罪有应得的论调不过是别人为了合理自己的罪行强按于你的幌子。叶燃，不要再给别人伤害你的机会，而曾经伤害你的那些，有我在，你大可以报复回去。”
叶燃摇摇头，“算了，我累了。这些年，我唯一的愿望就是能治好母亲，能找回灿灿。其实这些已经是奢望了，可就是这奢望才让我活到了现在。师兄，你曾经告诉了我你的故事，如今，这也是我的故事了。故事里还有一个人，他叫顾若言，这条项链就是他送我的礼物，17岁那年，他去了耶鲁留学。我曾经很爱他，而如今，我已经没有资格爱他了。”
“师兄，即便只是你的工具，我仍然怕自己做不好。我怕自己全力以赴，依然找不回你的清和。可是，如果我们要的都是奢望，那两个人一起做梦，总就不会那么孤单。”
宋亦儒看着叶燃那样苍白却真诚的笑容，看着她抚摸项链时隐隐作痛的手指，想着她在17岁那年，追着那个叫顾若言的男孩子去了美国，发生了之后种种，想着她伤痕累累的站在高处，绝望得看着远方。
“叶燃，谢谢你。”谢谢你，让我的梦不再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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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的前一夜，叶燃住进了三环的新房里，老人家注重传统，新婚夫妇婚礼的前一天是不能见面的。孙碧华从澳洲回来已经有些日子了，情况比两年前已经是大有好转，此刻看着女儿试穿喜服的身影，眼眶里满是泪水。一只手握着女儿，怎么都舍不得放开。
“妈，你怎么又哭了。”叶燃半蹲在母亲身边，侧过身抽出纸巾帮她拭泪。
“妈妈是高兴，看着你嫁了个好男人，妈妈心里开心，现在就算是死了，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妈，你不要乱说话啊！”叶燃有些生气，她如今最看重的就是母亲，实在听不得她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好好好。妈妈不说，妈妈还想把身体养好，以后帮你带孩子呢。”孙碧华一遍遍摩挲自己女儿的手，叶燃这些年吃了很多苦，一双手摸起来并不像同龄的女孩那样细腻柔滑，她看着愈加心疼。“你现在嫁到宋家，我听你姑姑提起，那是大家庭，妈妈其实是希望你能嫁个普通的老实人，过平凡的生活。可……唉，缘分这样的事也是没有办法的。妈妈就是怕你嫁过去会被欺负，但是还好，我看着亦儒还是知道疼人的，亲家看着人也是很和气，没有什么架子，这还是难得的。妈妈对你没有什么旁的要求，只有一样，我希望你结了婚仍然能够坚持工作，不要想着依靠夫家生活，女人终归靠自己才是出路。”
“是，妈妈，我和师兄都是这样想的。结婚后什么都不会变，我还是会上班，会自己工作挣钱。我现在工作已经很有起色了，完全可以养活自己，也可以养活您。您不用担心。”
“嗯。”孙碧华摸了摸女儿的头：“早些睡吧，明天5点就要起了吧，要做新娘子的人了，明天一定要漂漂亮亮的。”
“好。妈妈，我先扶您回房休息。”
叶燃照顾着孙碧华吃了药，看着她因为药效很快入睡，才轻轻带上房门离开。回到卧室，在穿衣镜前看着身穿喜服的自己，喜气的红色绸缎搭配闪耀的金线，这样欢欢喜喜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叶燃却还是觉得毫无生气，只能讪讪得脱下。“可惜了这样好看的衣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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