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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牙湾书屋 > 杜鹃皇后杜鹃富荣 > 042身陷泥潭
 
黑衣人小七跃上树梢,极目远眺,最后定睛一望,那匹马儿不知何时已经在不远处停了下来。没有了主人的马儿毫无目的的在低头吃着草,很是悠闲。

黑衣人小七一愣,飞身而起,稍纵即逝的落在了那马儿身边,四下一望,漆黑一片,他却不急着继续追赶,只是低下头来寻找着什么。

最后在松树林的一处找到了一块刮落下来的黑纱,黑衣人小七将那黑纱揣进了怀里,抬步走近了林子。

林子很大,一望无际,参天的树木犹如一层层叠加下来的衣衫,将那微弱的月光也挡在了外面,林子内更加阴暗了起来,他深一脚浅一脚的几步走下来,突然,那黑衣人停住了,站在原地想了想,“一名女子,独自在林子里走,片刻的功夫她不会就消失了,那么很有一种可能,这不过是个障眼法,那女子根本就没走,还在原地……”思及此,黑衣人小七立即调转方向,回头出了林子。

再一次站在官道之上,彼时一望无际的黑暗之中不消说一个大活人,连方才的那匹马也消失不见了,他蒙在黑纱下的唇角慢慢的翘起一弯弧度来,轻声道,“果然聪明!”

黑衣人再一次飞跃,纵身继续追去。

走了很远,还是没能看见杜鹃的身影,他倒挂在一棵树桩上,犹如夜里睁着双眼聆听四野的蝙蝠,那双灿若星辰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黑暗的林子某一处,等待着猎物。如此壮阔的黑夜,一个手无寸铁毫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牵着一匹马,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他只要等,在寂静的夜空之下等待着一丝一毫的声响……

此时,杜鹃牵着马儿在林子深处,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她犹记得那一次与富荣出来,顺着溪水而下,最后因为她的脚被枯枝刮破不得已才出了林子,没记错的话,就在附近,那溪水很是宽阔,一直走下去会有村落,只要找到人家,她就有可能活过今晚。

方才她就躲在不远处隔着层层密林,蹲着身看着那个黑衣人去了走,她起身跑去,中途不慎跌倒几次,全然不顾身上和脸上被枯枝刮伤,牵起马儿继续回转往林子内走,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想必那黑衣人也没想到,杜鹃此去身处密林之内,而不是继续顺着官道而行。黑纱已经被她扔在了密林的另一头,希望在那人发现之时,杜鹃已经走进了村落找到人家。

走了许久,杜鹃的脸上已经被枯枝刮破了几道,她只是胡乱的用袖子擦了一下。

一路行来,她只顾往前走,无奈,马儿终归是畜生,遇到危险退缩不前,几次跌倒和误入凹坑内,那马儿便不再行走。杜鹃生怕那马儿发出吼叫,惊动一直四处搜寻她的人,她不得已弃了马,一个人继续前行。

方要迈步,她感觉脚下一软,似乎踩在了一滩稀泥之中,杜鹃心中一乐,看来路线没错,前边定然有溪水。

今夜一直紧绷着心弦,杜鹃甚至差点因为惊慌而哭出来,可在这只有一线希望的此时,她却裂开嘴笑了起来,因为她再走几步,就听到了那潺潺的流水声。

流水淅沥沥的,在夜空下嬉闹着,蹦跳着,暗夜里似乎还能看到有几条调皮不去睡觉的游鱼在溪水里玩耍。

杜鹃提着长裙,小跑了起来。

“噗通!”一声,她跌坐在了溪水边,捧起溪水大口的喝着,满足的仰起头,看着密林内因为溪水而敞开的一条缝隙的天空,那里只有稍许的月光透进来,照在清清凉凉的溪水内,映衬着杜鹃的脸。

她胡乱的洗了一下脸,因为小小的裂痕伤口,脸上带着辛辣的疼痛,杜鹃毫无在意,她爬起身来,四下看了看。

溪水水道窄而浅,水流速度变化多端,处于上流,又因为前几日的雨水湿重此时流水更加湍急。

杜鹃想了想,竟然继续向上而行,或许那黑衣人是聪明的,知晓她就在附近,说不定眨眼间的功夫已经找了来,一刀将他毙命,可她还是要拼上一拼,杜鹃沿着溪水继续向上,背道而驰,此路一直通往山顶,那里野兽繁多,危机四伏,在暗夜的星空下,对她来说着实是个险要的方向。

然而,如果那些黑衣人只想到她不过是个弱女子,一心想要去找前边的苏秋夜,该是继续追着向下才对,或许两厢背道而驰对她就是个大好的机会。

杜鹃咬咬牙,还是提着长裙往上走,她想既然被人盯住了一切的行动,且在城内没有动手,或许回到城内就是安全的。

再或者,如此甩掉跟来的黑衣人,她再想办法去军中。

只要活过今晚,不管哪个方法都好。

杜鹃看了看那漆黑的夜色,她心一横,小跑了起来。

越是向上,路途越是陡峭,约莫一盏茶过后,杜鹃开始气喘吁吁起来,她蹲坐在石壁旁,看着那溪水越发的清澈,尤其因为溪水的湍急水内的石块也跟着翻动,她四下观望,天色依旧漆黑,还有四个时辰才会天亮,这段时间,她要找到地方将自己藏起来。

可要去何处藏身?杜鹃一时间也没了主意,只等待着自己休息过后再继续前行,她曾听富荣说过,此处作为皇城是因为四周遍地生金,那金不是黄金,就是大片大片的麦子,后来因为战乱,这里开始荒了起来,人民聚集在城内,只有少许的百姓种植粮食,或许她还可以在这附近找到一两家留守不走的百姓。

“嘶!”陡然,远处一声怪啸。

杜鹃一个趔趄,险些跌倒。

那声音似讯号,似凄厉,更似一种死亡前的预告。

杜鹃找了一块巨石,猫身藏匿了起来,那声音却只一闪即逝,再无声音传来。

杜鹃却不敢再动,只瞪着大眼咕噜噜的四下看去。寂静的林子内一如既往的安静,只有远处天空传来的野鸟名叫和山林间的野兽嘶吼。杜鹃浑身不由得颤抖了起来,她感觉到,有种危险正悄然接近,似乎就在眼前。

“嗖!”飞镖袭来。

丝丝的啃咬住了杜鹃脚边的地皮,她不由得冷颤一下。

“嗖嗖!!”飞镖接二连三的飞来,一只插在了她头顶上的树桩,另一只刺破了她的衣衫。

杜鹃身子一顿,瞬间起身,猫身拼命往山林里钻,手脚并用之下,杜鹃已经看不清眼前的路,几次绊倒后她就狼狈的继续逃窜,最后噗通一声,落进了一处泥泞的深潭。

那似乎是密林深处的泥潭之中,黑色泥土于雨水和鸟兽的粪便搅拌在一起。

杜鹃感觉呼吸瞬间受阻,五官被一种无形的压抑挤压,那黑泥从她的口鼻不住的灌入体内,杜鹃呛得连连咳嗽。

挣扎着,却脚下毫无蹬踹的阻力,杜鹃只有在漆黑的夜色下无助的抓着四周任何可以攀附的东西,紧闭双眼之下,她不知摸到了树藤还是那落在泥潭上的枯枝,杜鹃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将那可以攀附的东西牢牢的抓在手中,挺身向上,扑啦啦一声,钻出了泥潭。

她犹如一只饥肠辘辘的恶狗,趴在地上狠命的吸着清新的空气,过后,杜鹃无力的趴在地上望着天上那闪亮的月,身上满是污泥和恶臭。

“那边,我看到了东西,你们去那边。”那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通过土地的震颤,杜鹃听得一清二楚。

她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坐起,因为长时间的在黑夜里行走,视线已经熟悉了这漆黑的月色,杜鹃四下望去,可以分辨出眼前的事物来,她在寻找可以躲避的东西,然而山坡陡峭,除却少许的树桩,连颗拳头大的石块也没有,方才一路慌不择路的奔跑,此时杜鹃已经分辨不出方向,耳边没有溪水潺潺,她慌了神。

要如何是好?

难道等死?

远处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似乎就在眨眼之间。

杜鹃皱了皱因为泥土快要凝固而有些僵硬的眉头,看着面前黑色的污泥,她深吸一口气,揪扯了两根手边的枯草,衔在嘴里,她要感谢此地山行地貌曾大面积种植过小麦,此时她发现四处可见小麦根茎,中间空隙,足够她呼吸。

反复试了几下,确定无疑。杜鹃又拽了几把稀泥分辨抹在不远处的树干之上,地上留下一串痕迹。最后,她翻身钻入稀泥之内,那枯树放在才她头顶之上,整个身子挨着稀泥深潭的边界攀附着,嘴里的麦秆一般衔在嘴中,另一半露在外,如此,杜鹃藏在了黑泥深潭之中,借着麦秆呼吸。

不能动,不能挣扎,哪怕就这样失去重心一直向下坠去,杜鹃也只能认命的死在泥潭之中。

过了片刻,一个黑衣人从树上落了下来,弯腰查探着,手里不知何时还多了一只火把,一路追着那痕迹向上,最后跃上树梢,伸手招呼了一下,“大哥,在这边,有痕迹。”

声音远去,又是一阵脚步声走来,似乎有人在泥潭四周徘徊,却久久不见行动。

杜鹃紧闭双眼,只有通过那两个麦秆呼吸着,四周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头顶有人挪动那颗枯枝,杜鹃瞬间失去了重心,她不由自由的往下坠落。

哪知,突然手臂一紧,有人一把将她提拉了出来。

杜鹃惊慌的无声挣扎,那人大力的抓着她的手臂,对着她低声道,“是我!”

杜鹃身子一顿,慌忙抹了一把脸上的黑泥,想要看清面前之人,却当她睁眼之时,只看见一道闪身而去的黑影。

杜鹃恍若惊梦,看着天空,许久才听见她平和的喘息,低声道,“魏邱!”

那黑衣人果真是魏邱,只是不是来杀她,而是救了她。杜鹃狐疑的看了片刻,确定四周并无危险,她一股脑的往山下跑,脚下飞石乱起,甚至因为横插而来的枯枝而在山坡上一路滚落而下,杜鹃都没坑声,不知翻了多少跟头,杜鹃摸了一下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她看着那潺潺的流水,不由得再一次咧嘴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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