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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牙湾书屋 > 我以为我穿成了一个哥儿 > 1
 
荣礼桓自小就没了父母,叔叔婶婶好心供他上完小学的那一年,他的双胞胎堂弟堂妹出生了。

家境窘迫的荣礼桓不得不辍学回来种地。

接下来的十来年里,他勤勤恳恳,从家里的两亩地种起,种水果,种蔬菜,跟紧形势与政策,爱钻研,肯思考,二十出头的他就已经有了自己的小牧场。

严格来说,也算不上小牧场。

他包了三十来亩地,除了种点人吃的菜,养了十来只鸡鸭,一头牛,剩下的地方都拿来养猪了。这一年下来收入还不错,小二十万。

荣礼桓这辈子没什么遗憾了,除了读书和找对象。

叔叔婶婶待他极好,决定让他辍学是实在没办法的事,后来过了七八年家里条件好点他们也曾多次提过让他继续读书,荣礼桓都拒绝了。

他说时间太久了,自己已经对读书没兴趣了。可真实的原因却是他那时年纪小,好面子,不想自己十来岁的人,去跟一群小朋友一起念书。

可每当看着堂弟堂妹读书,他还是忍不住羡慕。

本着一颗渴望知识的心,荣礼桓虽然没能去读书,但平日没少自己买书看,他喜欢历史,喜欢中华古典文化,家里床头柜上一本本古籍,他都读的烂熟。

书里古人的智慧让人叹服,书看多了,荣礼桓也会思考起其中的道理,可谓受益匪浅。除此之外,偶尔连练毛笔字,也能修身养性。

另一件憾事就是没能找到一个相爱相知的伴侣。

村里的小伙子结婚早,18、19就纷纷结婚了,只有荣礼桓拖到了24。

他没敢跟叔叔婶婶说,自己对女人没想法,这辈子只想压男人。

他也接触网络世界,直到如今同性相恋已经不算什么稀罕事了,可这放到他们村里,却还是让人背地里骂绝户的大事。

反正荣礼桓没喜欢的人,就这么一直拖着。

一直到后来,他生了大病,就再也没奢望过爱情了。

癌症,是绝症,治不好的。就算去治,也不过是晚几天死,却要花费大把的钱。还不如留着钱让亲人过得好一点。

他自己选择放弃了治疗。

意识模糊之际,他在心里笑了笑。

这辈子虽然短了点,但过得还不错,只是如果能有下辈子,他想去读书,然后给自己找个媳妇儿,男的。

……

“还没醒吗?”一道男声焦急道。

“我也不知道啊!这药不管用吗?”

听到这两句话时,荣礼桓的第一想法是,叔叔婶婶又给他在哪里搞了什么偏方?

唉,都跟他们说过许多次了,啥偏方都不治这个病,可他们还是没放弃。

气竟然没一下子断了,荣礼桓很意外。为了不然叔叔婶婶担心,他努力的睁了睁眼睛,让他们看到自己的眼皮在动,好放下心来。

可没想到,竟然睁开了?!!!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纷乱的脚步声,随即便是鸡飞狗跳的吵闹。

“你个混账,他可是你堂弟,你怎么能这么狠心?”这道声音要年迈一点。

“是我堂弟怎么了?谁叫他荣礼桓水性杨花,还没出阁,就敢和外男搭话。”这道声音倒是中气挺足的,只是关他周珀善什么事?

还有,水性杨花?

竟然用这个词来形容他?

荣礼桓真有种冲动,爬起来打死那个满嘴胡话的混账。

这时,他大脑突然受到一波冲击,海量的信息扑面而来了。

在他不断接受这些信息的同时一道声音在他脑中响起。

“你与你父母在活着的时候都做了不少好事,尤其是你父母,救了几百个人,却因此自己丢了性命。好人长命,但你们一家却没一个活过二十五的,本来这次重生的机会是你父母的,但他们把这个机会让给了你。”

“应你父母的要求,这世界男人和男人也可以成亲,这个世界的具体情况,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另外还附赠了你自己的养殖场,有鸡十五,鸭二十,猪三百,牛一头,若干农具……”

说完,那道声音便消失不见了。

荣礼桓脑袋极疼,能听他说完已经很费力气了。以至于许久之后他反应过来自己的身份竟是生儿育女的一方时,宛若被雷劈。

他这是何等的运气?

好不容易重生了,好不容易能光明正大谈恋爱了,却成了一个受。

捂着肚子,荣礼桓认命了,算了,以后还是一心忙事业吧,即使重来一回爱情于他还是无缘。

随着脑内的声音淡去,现实中的声音逐渐涌入他的耳中。

他穿成了种田文里的主角受,本来这本书该是论别人穿的,但应他父母的要求,这等好事落到了他头上。

对于一直无缘相见的父母,他一直没什么感情,最多也就是尊敬了。但得知他们把生的机会让给了自己他还是忍不住心酸酸的,许久,他攒足力气,对着远方遥遥一拜。

谢谢你们!爸!妈!

……

外面的人是他现世的父“母”和堂兄嫂。

荣礼桓不断的消化着海量的信息,这世界不单性别构造与前世不同,就连社会制度也相差许多。

向他这样生而为“受”的人是没资格继承家产的,哪怕他是家里的独生子,也不得不把家产让给家族唯一的“顶梁柱”——他的堂哥。

外面的堂哥很是嚣张,不止因为他能继承荣礼桓的家产,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让他从小膨胀到大:

荣家这八兄弟里,他是唯一的“男丁”。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能继承八户人家的家产。

荣礼桓心头的气瞬间泄了,这就意味着他婚前再怎么努力赚钱,到头来还是得白白送与他人。

除非他这个堂兄能突然去世。

突然去世是不可能去世的,但来日方长,荣礼桓总能想出别的办法。

掀开帘子,荣礼桓缓缓的走出去,"在指责别人之前,先看看自己是个什么好东西"

他的堂兄叫荣良,今年二十有一了。

一见荣礼桓走出来,还对他冷嘲热讽,"小混账,你说什么?"扬起手就要打他。

荣礼桓不可能站着白给他打,他躲了过去,"你做的那些破事当大家不知道吗?勾搭寡夫,祸害未出阁的小哥儿,最水性杨花的难道不是你自己"

这是事实,荣良被堵得哑口无言。

只是之前没人敢这么直白的说出来,荣良更是暴怒了。

"你信不信我让你父亲和爹后半辈子晚景凄惨。"

按规矩,继承人必须要给遗产赠予人养老。但只要家产一到手,要怎么对待荣家两口子还不是他荣良说了算?

荣礼桓冷笑,"家里的财产给你不如给条狗,你信不信我拉着我爹和父亲明儿就去赌馆,把钱挥霍的干干净净"

闻言,荣良竟噗嗤的笑了,他努努嘴,"小混蛋,你问问你爹,看他们愿不愿意"

荣良很是了解荣氏夫夫,他们惊恐的看着他,“儿啊,说什么傻话呢?赌馆那可是吃人的地方,把钱都送进去,咱们家吃什么喝什么?”

荣礼桓无言,他就是嘴上说说,也没打算真去赌场,但这两爹可真不给自己这个“儿子”的面子。

“这是他们的意思,可不是我的意思。”荣礼桓勾唇道:“只要我一天还没成亲,我就有资格花家里的钱。挣钱不容易,可花钱还不容易?还是说你有自信我爹爹们愿意眼睁睁看着我被要债的打死,也要把钱留给你这个不怎么样的……侄子?”

荣良咬了咬唇,恨恨的看着他,恨不得现在就掐死他。

他当然没这个自信!

自己这五叔虽然对他几近言听计从,但相比之下更疼荣礼桓这娇嫩的小儿子。

荣礼桓自小被他们娇养大,人乖巧,长得也好看,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

这也是荣良讨厌荣礼桓的原因之一。

这小混蛋事多娇气,平常人家一年的花销都抵不过他一个月的。

可这些钱将来都是他的,这小混蛋只要多花一两,将来留给他的就少一两。

为了让这小混蛋别花他的钱,他早早便想法设法的要将这小混蛋的嫁出去。荣良甚至从他十四岁就开始给他说亲,□□老五这俩老东西,竟然一个都看不上,生生把小混蛋留到了十六。

一月一两,足足24两,每逢年节,还要给小混蛋置办衣服胭脂,小混蛋最是娇气,便宜的不要,就要最好的。杂七杂八算下来,岂止24两。

荣良心都在滴血,正是因为这点,他一直视荣小礼为眼中钉肉中刺。

果不其然,随着年龄的增长,这小混蛋越发可恨了。

花钱大手大脚,还不敬兄长,自视甚高,嚣张跋扈。

若非他还没继承荣家的家产,他真恨不得把这小混蛋卖去青楼算了。

眼见荣良被儿子挤兑的哑口无言,荣阿爹连忙出来说和,“一点小事,你们兄弟俩怎么还就吵起来了?咱们家比起别家本就人丁不旺,窝里再乱起来,还不被其他人欺负死?”

荣礼桓其实不赞同这话,亲兄弟分分钟都还反目成仇了,更别提荣良这种居心叵测的渣子了。

他哪里可能靠得住?

荣阿爹却生怕他把荣良得罪狠了。

往后出嫁没本家扶持,被人欺负也没人撑腰,那日子能好过?

于是他一把将人拉进屋里,“少说几句。”

在荣阿爹与荣礼桓看不到的地方,荣父赔笑着给荣良塞了几两银子,“小礼孩子家家的,不懂事,你别同他一般见识,往后他出嫁了,还是要依靠你这个大哥的。你们可是一个爷爷的亲兄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荣良不吃这套,在荣家还从没人敢这么给荣良没脸,荣良这会儿的脸色难看极了,“哼!都十六该出嫁的人了,还小?这臭脾气,要是嫁人了谁家能受得了他?”

荣礼桓皱着眉想呛几句,却被荣父拉住了。

在侄子面前,荣父全无尊严,“是是是,我待会儿就好好教训教训他,叫他过来和你赔礼道歉。”

荣良闻言,这才冷哼的抓起荣父捧到他跟前的银子走了,其实他一点也不在意荣礼桓会不会跟他道歉,只要小兔崽子少花点钱就比什么都好。

荣良走之前撂下一句话,“我看你们家小礼也不小了,该给他找个夫家了,免得在家里越养越娇纵,越养越没个样子。”

……

“小礼,你咋起来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回屋里荣阿爹关切的抓着荣礼桓的手。

荣礼桓对这称呼有点不适,僵硬的躲开他的爱抚,“我,我没事。”

“哼!你个兔崽子干事总那么冲动,我和你阿爹教过你多少次了?不听。非要和荣良吵?”荣父走了进来。

荣礼桓皱着眉,“别人都跑上门来辱骂,我们岂有忍气吞声之理。”

荣父一脸你还很嫩的看着他,“你争着一时的理有什么用?往后我和你阿爹走了,你在夫家能不能过得好,就全靠荣良的照拂了。”

“我一辈子不嫁不就行了?”荣礼桓一想到自己会嫁给一个男人,整个人便不好了。

荣父圆目怒睁,“说什么胡话?不嫁人你老了怎么办?靠谁养?你给我熄了这心思,敢不嫁人?我打断你的腿。”

“你看你这是干啥,孩子刚醒你又说他,快回去休息吧……”荣阿爹俨然在这个家扮演慈母的角色。

“我说这些还不是为了他好?”荣父闻言脸色好了一些,“行行行,快去休息吧。”

“好好休息,明天爹爹带你去见见你未来公公和公爹。”荣阿爹给他擦了擦脑门上不存在的汗。

荣礼桓闻言一个趔趄,险些就地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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