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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牙湾书屋 > 皇上靠边站 > 第85章 惨兮兮的洞房花烛夜
 
连苼笑了笑,说道:“你这四位师傅啊,可是一顶一难缠的怪老头,他们离经叛道,潇洒不羁,世俗一切皆入不得他们的法眼,今日他们既如此,你若不娶了我,我若不嫁了你,他们必然不会罢休。既然如此,还请太子纡尊降贵,答应了吧,至少演一场戏,骗过这些老头,自然便了……”

“想不到,姑娘年纪轻轻,对江湖中人,了若指掌。”

雪成沉吟一声,知她所说不假,看来也惟有如此,无奈道:“委屈姑娘……”

“岂会。”连苼笑了笑。

“敢问,如何称呼姑娘?”雪成淡然一问。

“叫我……红衣。”

…………

这位处于繁华街市的一座小楼内,这一间简简单单的房间里,简单的龙凤喜烛,简单的几挂红绸,简单的几碟糕点瓜果,简单的桌椅摆设,以及客房床榻上新铺的红锦被子,当世的四位独行尊者,便连逼带迫耍无赖,将这一对‘初次’见面的新人,三拜九叩之后,送入这简单的‘洞房’。

连苼和雪成在洞房里转悠,想着如何离开的法子。

连苼抓了一把喜案上的花生,正要往嘴里丢,却忽然记起自己戴着面纱,又瞥一眼雪成,当下收敛几分随性,否则被他看出什么破绽,到不好了。

便佯装淑女,温温吞吞,开始剥那花生,雪成走过来,见桌案上除花生之外,其余皆是几样甜品,想她怕是不爱吃甜食,便也坐下,剥花生壳,两人便一本正经坐在烛光下剥花生,壳剥了一地,雪成将一捧花生米吹了吹,递给她,“红衣姑娘怕是饿了,给……”

“你不吃?”这位太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心细。

“我不饿。”雪成轻然一笑,眸光若春芒下融融皑雪,温柔俊雅到不可思议。

连苼毫不讲究拿过来,背转身,一仰头,一掀纱,那一捧花生米咕哝下了肚,嚼得清脆作响,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哪里还顾那许多,又如何受得了温吞装淑女扮斯文。那四个老头也挺抠门,不知道弄些好酒好菜。

她……雪成凝着她的目光微微一暗。恍惚错觉,倘若连苼是个女子……是否也会是这样不拘小节的性格,是否也会有如此清越好听的声音……只是……那个人,就是楚连苼,而不是眼前的红衣姑娘……

连苼于房中来回走了几步,道:“那四个老头应当下去休息了,太子,今日之事,便只当玩戏一场,太子这四位师傅也算得当世少有的怪人,委屈太子与我这等平民女子拜堂,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说罢,便要试图翻窗而去。

“红衣姑娘,且等——”不待雪成把话说完,就只听见连苼唉哟一声痛呼,人已猛然自窗口弹回。雪成纵身一跃,一招踏雪飞兰,拦截下连苼的腰肢,将她后飞的身子稳稳截在手中,她一袭红衣似火,烈艳如霞;他一袭白裳如雪;高雅似玉。两人的衣裳纠纠缠缠,他的发,她的发,如墨的丝,在半空里旋转落下之时也如藤蔓一般缠合在一起,像一直……一直……纠缠到地老天荒……缠到时间的尽头……

朱红的面纱,飞旋时翩翩轻轻撩开,像蝶展翅,红纱下如雪般的凝脂娇嫩丝滑,细细的下额,有着莲般完美的曲线……一点点殷红唇瓣,落入眼帘,再要窥时,面纱已落,人已点地。

四目隔着面纱,凝视良久。他还抱着她,她忘了还被他抱着。

“红衣姑娘,我那四位师傅离经叛道,他们既是有心撮合我两人,便不会如此轻易让我们离去,必是……必是要确信我和姑娘你……已经……,所以,这房间四周都布下了阵,以我们的功力,轻易是出不去的。”

“你的意思是说,除非我跟你夫妻结合?也是,那四个老东西哪有这么好对付的!”

连苼悻悻的揉揉痛的地方,从他胸口退开,挥挥衣袖,放弃了逃走的念头。

嗳……看样子今晚这‘洞房’是过定了。

“姑娘放心,雪成自不会动姑娘分毫。师傅虽布了阵,但只要我们不出门,他们自然也不知我们究竟做了什么。”

“我知道你是个君子。算了,反正到哪里也是睡一宿,正好有铺。”连苼往床前一座,拍拍床沿,“太子,既然今晚我俩都走不得,不妨就秉烛夜谈吧。”

“想不到,红衣姑娘如此洒脱不羁,倒与我那……”

“太子想说什么?”

“没什么,倒与别个女子不同。”雪成掀开雪色衣袍,高雅淡然坐下来,顿了刚才要说的话。

“太子觉得红衣不像个女人?”

“恰恰相反,这世间能有几个像姑娘这般洒脱不羁的女子。”

“太子生来便高高在上,睥睨世人,能说得出这番话,倒也令红衣刮目相看。”连苼笑着起身,从桌案上拿了酒壶和酒盏,复又走回来,“来,红衣敬太子。良宵漫漫,你我把酒言欢……”

红衣身上朦胧的有着连苼的影子,雪成几度陷入怔仲。

“当是我慕容雪成,敬红衣姑娘一杯。”

“此言何解?”

“红衣姑娘年岁轻轻,却侠义豪情,今日为天下黎民勇闯落霞宫,上百路江湖俊杰面前,姑娘概未畏惧,非但戳穿江湖中假仁假义之辈,还为曼陀江灾民凭空多筹了三十六万银款,身为齐燕太子,雪成自愧不如红衣姑娘,此杯,自是雪成敬姑娘。”

雪成接过酒盏,自斟一杯,一饮而尽。

“哈!那三十六万银子,也不过是从宁王那‘讨’来的,我没出一分啊,倒是宁王今日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今晚恐怕气到睡不着觉呢。”连苼痛快大笑着道:“没想到我凰门会的名声,这样快就传到了太子的耳朵里呀!”

“江湖会是何等盛事,天下众多人士瞩目相望,姑娘这一回,岂有人不知之理……”雪成又斟下两杯酒,“今后这江湖,便要多了一个‘红衣烈火,谈笑如歌’的女侠……”

连苼与他碰杯,轻撩面纱,以红袖掩面,一饮而尽。

“我做这些,只是出于良心,一个江湖正义人士该有的良心,太子不必敬我!”

“好一个良心,雪成愧已……”

“红衣期待,若有朝一日太子为帝,齐燕能在太子手中,复现曾经的繁荣盛世。”

“是吗?”雪成端着白玉酒壶,起身踱步缓缓走至窗前,仰望檀邑夜色,端午之夜,四处灯花璀璨,处处焰火燃放,夜空里充满了神奇绚丽的明亮色彩,那忽闪忽闪的光泽,照耀在他玉雪般的俊容上,仿佛似雪般欲化了去,“这样的期待,还有人也曾对我这么说过,我又该,怎么去做呢……”

慕容雪成,我知道这很难,这条路或将夺走你太多太多快乐,可是,我相信你。

连苼望着窗前月下,那一抹雪玉般的身影,缓缓勾起微笑。她了解他,他绝非像表面的这般淡然犹豫,他的胸襟,他的气概,他的情义,他的睿智、他的满腹才识、满腹才情,他的虚怀若谷……他绝非是个软弱无能之人,他,——胸怀天下……

清晨,曙光明媚,雪成将房门打开。

片刻间,四老出现在眼前,堵在房间门口,看来早已经迫不及待看到这一幕了。

“乖徒儿,那个……这姑娘……你们……”四师傅面红耳赤,支支吾吾。

“乖徒儿,嘿嘿,快说,她,她长得美是不美?”三师傅凑上来问。

“乖徒儿,你们有没有……”二师傅拇指相对,比划比划,笑嘻嘻的道。

“乖徒儿,说,女娃娃有没有欺负你?”大师傅则严肃的道。

“师傅,此是徒儿私事,既然洞房,师傅们觉得一男一女独处一室,除了交颈之欢还能做什么。”俊美无双的容颜上,浮上浅浅薄红,看似不好意思,四个老家伙都笑了,“那就是成了?哈哈哈!好好!”

“你们听听,那女娃娃今儿乖得多,被咱徒儿收拾得妥妥的!”

“乖徒儿,出息了!”

“那是当然,他可是我们独行四老的徒弟!”

“那个,师傅,天色已亮,让红衣先行离去,日后雪成自接她回东宫。”雪成淡淡的笑着打断四老。

屋子里,连苼伸了个拦腰,坐在床沿,红衣黑发面纱遮颜,看似羞羞答答,只等这四老开口点头离去,谁知他四人笑嘻嘻一道:“不急不急,你们才刚新婚,为师的四个有东西要送与你夫妻二人做为嫁礼。乖徒儿,叫上你娘子,乖乖的跟为师的走吧。”

“什么?”连苼险些从床头跌下来。

“雪成承四位师傅受教,终生大事已累师傅,岂敢再贪嫁礼。”雪成心底忽又生出不好的预感,忙是悠悠然笑着婉拒。

“不成不成,我们四个好歹是江湖一绝,当徒弟的成婚,什么礼都没送,岂不贻笑江湖!”

“乖徒儿,你放心,这礼啊,保准让你一生受用不尽……”

“哈哈哈哈!快,跟着为师的走吧!”

“女娃娃,可别想着溜哦……”四老精明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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