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相互试探方得内心之想，此时面对面的两人，虽一人苍老一位年少，但论在尔虞我诈上的心思，只怕是一时难分高下。
夜空灯火呼应璀璨，越丞相面上的眸光忽闪，看着面前的华服男子，心中便已知晓，纵使这冥武楼的势力不容小觑，但想把手伸到他穆国的江湖，并扎根于越氏与云罗门之中，只怕还是有点困难的。
越丞相意味深长的再看了胥攸戈一眼，虽然面前的男子似乎也知晓了一些关于云罗门与越氏的皮毛。但皮毛终究知识皮毛，并不足以畏惧。
片刻思量，丞相越氏心中那块叫做“惊恐”的石便稳稳落下，既然冥武楼并未有过多的威胁，那么……
权力。
这么好的东西，谁有能拒绝的了呢？
灯火闪烁，四目间电光火石的交撞。
“年纪轻轻已有此等能力与头脑，不亏是武宗教出来的徒弟。”越丞相唇角一勾，虽未笑出声，但面上的赞许却分毫未减。“你这船，老夫代表整个越氏都上了，废话不多说，你且也说说你有何计划吧。需要我家小妹做些什么？”
胥攸戈双目似鹰般一瞬不瞬的盯着面前这个曾被师傅赞许过的长辈。
没有过多的客套与拖沓，没有高低贵贱之歧视，也没有长幼尊卑之礼数，越丞相与江湖人，处理江湖事的果断与决绝的确如师傅口中说的一样，让身为晚辈的他从内心深处感到了一丝敬意。
精锻华服广袖卷起，胥攸戈手腕一转，一瓶尚未有手掌般大小的素净玉瓶静躺在他的手掌心上。
美妇细眸微转，红唇轻启，问道：“这是何物？”
胥攸戈指尖将玉瓶端起，目光紧锁越贵妃，剑眉一扬，语气中略带调侃，“越贵妃可知蛮皲族圣凛泉水？”
越贵妃娇躯一震，美目圆瞪。
圣凛泉水，她怎会忘掉这个名字！她的基儿，她今生的挚爱的性命，险些就葬送在这蛮皲族的圣凛泉水手上。
在那夜柳老太医走后，一向多疑的她，便命人冒死去打听有关于这蛮皲族圣凛泉水的一切相关消息。
也就是历经各种磨难，她终于知晓了这蛮皲族圣凛泉水的大致功效。同时，也让她更加肯定了高虞墉与蛮皲族的联手，让她坚定的推翻了所有与高虞墉的协议，加入了娘家越氏对穆国这个未来帝王的陷害与背叛。
越贵妃凤眸一眯，眼神中尽染煞意，“这是蛮皲族的圣物，你是如何得来？”
胥攸戈片刻沉默后才缓缓开口，“以我冥武楼数十精锐之性命换来的，仅此小半瓶再无多余。”
越贵妃眸光变换，双目紧盯着男子手里的那素色玉瓶，头也未抬，语气中透着淡淡的失落：“只怕你的计划要落空了，高虞墉身体康健，这水毒不死他。”
胥攸戈剑眉一扬，言语间略带惊讶，“恕在下眼拙，没想到贵妃娘娘久居深宫，居然知道这蛮皲族圣凛泉水之功效。”
“本宫不但知道，只怕还与它有一个莫大的‘缘分’呢！”
看着面前美妇神情中的嗜意，胥攸戈心底不由得泛起阵阵冷笑。开口却更带惊讶道：“哦？那既然贵妃娘娘知晓这圣凛泉水的功效，为何会误解晚辈的意思呢？”
闻言，越贵妃缓缓将头抬起，细眉微拢，眼神中透着疑惑。
刹那恍惚后，贵妃越氏身子猛地一颤，整个人下意识的往后瑟缩，凤眸中的震惊难以言表。
“你！你要我害的不是高虞墉！是……是……”
胥攸戈抬手，将手中的素色玉瓶稳稳的放在越贵妃细软却因惊吓而冰冷的掌心里。面色和颜悦色，亲善无害的笑道：“贵妃聪慧，无人能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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