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叔企图强行赶走玖儿,拎着她的细腰,出了餐厅。
在去往大门的路上,情急之下的玖儿决定搏上一搏。
她忽然尖叫一声,旋即便停止了挣扎。
事发突然,令人不备。
五叔不疑有他,立刻松开她的腰,把她放到地上站好。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他焦灼不安地发问,一如往常那般疼惜他的小野马。
然,玖儿脸上的痛苦神色倏然不见,快得犹如被风吹走。
五叔瞬间意识到自己被骗了。
想要采取措施,已经是躲闪不及。
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玖儿的手臂攀上他的脖子,一张粉润的嘴唇凑了过来。
事情发生得太快,五叔略微失水的双唇被紧紧地吻住。
刹那的震惊之后,他想要推开她。
奈何,她的气息令他的心里产生了强烈的不舍之情。
挣扎,犹豫,踟蹰,徘徊。
整个过程走下来,五叔还是妥协了。
只因为,太爱!
他对小野马的爱恋已经超越了一切。
阖上了深邃的眼眸,五叔热烈地回应着玖儿的吻啄。
直到两人都几近窒息,这才停下,抵额相对。
“你到底要做什么?”五叔沙哑着嗓音发问。
玖儿摇头不语,双臂仍缠在他的颈上,脚步频频往前挪着。
五叔下意识后退,再次追问,“告诉我,你到底要做什么?”
玖儿还是摇头,美眸中闪烁着火光,燎原,也撩人。
五叔的额头沁出了细汗,双臂自然而然地揽住玖儿。
两人就那么脚尖对脚尖地移动着。
仿似随心所欲地旋舞。
终于,挪到了沙发前。
玖儿松开五叔的脖子,拉开他揽在她腰间的双手,轻轻推了一下他的肩膀。
五叔的身体重心稍一失衡,便跌坐在了软绵绵的沙发里。
紧接着,玖儿也爬上了沙发。
“小野马……”五叔看似痛苦地唤了一声,满脸无奈地靠在了沙发上,“你到底要做什么?”
“爱……”玖儿盯着男人的俊脸,窸窸窣窣动作着。
五叔坐直了身子,握住了她的两个手腕,频频摇头,翕动着薄唇,“不……,不行……”
拒绝的言辞没有说完,嘴巴又被吻上。
正如玖儿对五叔的吻没有抵抗力一般,五叔同样也抵挡不了玖儿的吻袭。
他那磨练了一个多月的意志,在她的柔情之间开始走向瓦解。
亲吻的间歇,玖儿在他耳畔喃语,“我要你做我的骏马……”
没有任何感情sè彩的一句话,再普通不过,却激起了五叔心底的粉红色涟漪。
然而,脑海里还有个声音在弱弱地提醒:吾竞尧,你不要害了她……
于是,他豁出全身的力气,尝试着推开她。
然,却触上了令他最为醉心的柔软。
这一瞬间,五叔彻底投降了。
伸手摸到边几上的遥控器,对着窗玻璃,胡乱按了一个键子。
几秒钟之后,落地窗整体覆上了一层粉色的遮蔽膜。
阳光照进来,屋子里洒满了浪漫的粉晖。
……
因了两人的体力都很弱,阔别已久的欢爱结束得比往常快了一些。
心细如他,临了还不忘为她做了保护措施。
偃息之后,玖儿像只无骨的小绵羊,趴在五叔的肩头微喘。
五叔紧紧揽着她的身体,生怕她会滑下去。
好一会,他才对她喃声耳语,“冷不冷?嗯?”
玖儿摇摇头,咕哝道,“反正外面看不到屋子里,让我再趴会儿……”
五叔左右瞄了两眼,够到他的白衬衫,盖上她的后背,裹住了大半个身子。
如此,心里稍安。
耗尽全身力气的玖儿又趴了好半天,终于攒了点体力出来。
她缓缓起身,跟五叔对视,“现在,该告诉我实情了吧?”
五叔润了一下干涸的嘴唇,“不是说小冶都告诉你了么?”
玖儿凝眸看了他几秒钟,歪着身子够到水杯,端起喝了一大口。
再坐正身子,又吻住了五叔的嘴。
五叔阖上眼眸,把玖儿转运的温水都咽了下去。
送完水,玖儿擦擦嘴角的水渍,“喏,喝了我的漱口水,就等于中了我的蛊毒。赶紧地,从实招来!”
五叔沉吟了片刻,露出了无奈的微笑,“你这算是色.诱吗?”
玖儿正色望着他,“跟你学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怎么就不能跟我学点好的呢?”抬手,宠溺地理顺玖儿的乱发,眼中的柔情都能淹死人。
“你要是还不肯说,那,我只能梅开二度、三度、四五六七八度了!”一脸认真的玖儿顿了顿,“直到把我累死为止!”
五叔长叹鼻息,捏捏她的鼻子,“傻丫头。你告诉我,小冶都是怎么跟你说的?”
玖儿皱起双眉,“别想跟他对口供,我不是真正的傻瓜!”
“玖儿,我们已经离婚了……”五叔还在做最后的反抗。
玖儿当即打断了他的话,“你不是食古不化的人,明知一纸婚书代表不了什么。我现在要听实话,如果你不说,我只能豁出性命去探询。”
五叔望着那对美眸,仿佛回到了初见时,心头的悸动丝毫不曾减退。
终于,他喟叹一声,缓然开口,“丫头,五叔病了。鼻咽癌,中期。”
虽然之前已经从钟冶口中听到过,玖儿还是不由得打了个激灵,“怎么会生病?你那么强壮……”
五叔摇摇头,“没办法,家族遗传。我祖父和父亲都是鼻咽癌导致了别的病变而过世的。”
玖儿抹掉了眼中的水雾,“所以你就放弃治疗了?”
“怎么都是死,做无谓的挣扎是没意义的……”
话没说完,一个耳光抽了上去。
虽然玖儿已经没什么力气,可还是打得很响。
五叔怔怔地看着她,满脸悲色。
“你特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懦弱了?啊?”玖儿几乎是用喊的在质问。
五叔没有回应,而是细心地帮她把脱落的衬衫搭好。
怕她再弄掉,索性为她穿上,一颗颗系好了扣子。
“五叔不是懦弱,是不想制造出盛大的希望,然后再失望、乃至于绝望。”把玖儿拥在怀中,五叔沉声解释。
其实他真是这么想的。
有祖父和父亲这两个例子在,他不觉得自己会是个特例。
玖儿挣出他的怀抱,“所以,你就这么轻易地放弃了,对吗?”
“放弃……”五叔靠在沙发上,眯眸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丫头,五叔从来没有怕过什么。可是站在生与死的岔路口,真的无能为力。”
好悲怆的言辞!
玖儿忽闪着长睫,心中蓦然萌生出一个想法,——用自己的余生,拼尽所有去延长五叔的性命。
“五叔,你还爱我吗?不许撒谎,要实打实地告诉我!”
男人拧眉相望,好一会儿,笃定地点头,“爱。”
“那,可不可以为了我而积极治疗。”玖儿毫不掩饰满眼的渴望。
五叔却摇摇头,垂下眼帘,“不,我们已经离婚了,你不能这样牺牲自己……”
玖儿眯起美眸,“你的意思就是,我可以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对吧?”
五叔没有抬眼,微微颔首,“嗯……”
玖儿霍然起身,跪在沙发上,“也就是说,你不介意别的任何男人压在我身上,是把?也就是说,你不介意我把别的任何男人当马骑是吧?也就是说,你不介意我……”
“别说了!”五叔痛苦地吼了一声,双手握住玖儿的细腰,令她坐下,“你非要这么刺激我是不是?是不是?”
“没错!”玖儿粗喘着,“你尽可以不必治疗!你早点死掉,总好过看见我和哪个男人搂搂抱抱、招摇过市……”
话没说完,后脑勺已经袭上了一只大手,薄唇准确地覆在了她的嘴唇上。
惩罚性的吻啄,因了病着,没什么力道。
抑或是,就算有力气,他也不舍得过分对她。
亲吻过后,两人再度抵额。
“小野马,我该拿你怎么办?”五叔轻声低语,似自问。
玖儿啄了下他的唇,“之前你那么质疑我、伤害我,难道不需要补偿、不需要赔罪的吗?”
五叔悲戚地下拉着唇角,“玖儿,之前的事,是我错了,对不起……”
“想不想补偿?能不能赔罪?”玖儿循循善诱地追问。
“怎么补偿?怎么赔罪?”五叔轻叹一声,“我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玖儿分开两人的额头,抬手抚住他的脸颊,“好好治疗,别放弃。痊愈之后再娶我一次,给我补办一个盛大的婚礼。”
“能痊愈吗?即便痊愈了,就不会复发了吗?一旦复发,娶你不是害了你吗?”五叔接二连三地诘问。
玖儿不答反问,神色严肃,“你怎么就知道不能痊愈?事在人为懂不懂?你还欠我一个婚礼不是吗?难道你认为我再嫁给别人就会幸福吗?”
五叔直视着玖儿的美眸,似乎想从里面寻找到确定答案。
玖儿感觉到了五叔的动摇,于是,又在他的心鼓上敲了重重一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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