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常乐很是吃惊，他表哥年前还好好的。全胳膊全腿不说，还跟他讲看上了村长家的小女儿双喜，准备考完秀才就上门提亲。
“表哥怎么了。”
“山匪下山抢姑娘。阿德，他和山匪打架。山匪人多。阿德被打折了腿。”
常乐：“怎么这样？官府也不管管？”
“怎么不管？可管又有什么用。山匪猖狂了许多年，年年抢粮食。也没见人来管。出了事儿。才派人来剿匪。几个姑娘。都被糟蹋了。”婶娘越说，眼泪越多。像是不要钱一样样下噼里啪啦的滴。于是又掏出手绢儿来擦眼泪。
“我的阿德再也不能走了。不能走了。”
常乐十分吃惊。他想起来。他儿时最喜欢跟他表哥玩。他表哥能背折他上树摘果子。能背着他下河摸河蚌。
怎么好好一个人，本来腿脚利索的身边的人，说不能走，就不能走了呢。
“折了两条腿？”常乐抱有侥幸。
缺一条腿，还可以拄拐。可以像他叔叔一样生活！
还没有那么糟，许是他婶娘没有说清。
“两条！”
婶娘几乎是喊出来的，“天杀的山匪，怎么就下得去手？活生生的人，说砍就砍。阿德也是……平日里都稳重，怎么就敢冲上去了呢。”
常乐呆了，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明明不是伤在他身上，他却仿佛能感受到，刀砍在他表哥身上的疼。
他忍不住摸了一下自己的腿，打了一个冷战。
那边婶娘又用手绢擤起鼻涕。
常乐下意识抬头。
果不其然，透明的银丝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眼的光芒。
“呕……”
这下常乐没再忍住。
……
上吐下泻不至于，可常乐症状也绝对不轻。
蔫蔫的在床上瘫了一下午。
嫦禧坐在离常乐床不远的小榻上，正撑着手发呆。
常乐迷迷糊糊看到了榻上的嫦禧。
弱弱的喊了一句：“嫦禧。”
嫦禧回神，几步走到床边。
“常乐，你好些了吗？”
“嗯。”常乐迷糊的应了一声。
“饿了吗？你怎么睡这么久。从太阳在天空正中到太阳落山。你也是个狠人。”
“有这么久吗。”
“你说呢。你瞅瞅外边的太阳还在吗。黑不拉几不说，还伸手不见五指。你说久不久？”
常乐闭上眼睛微微晃了晃头，“头疼。”
“当然头疼。谁睡这么长时间谁都头疼。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吃错了什么东西。还是说，你背着我吃了什么好吃的，补过头了吧！”
“嫦禧姐姐，天地可鉴。我哪敢偷吃啊？”常乐清醒了……
那么一点。
“对了。我婶娘呢。我婶娘，怎么没有看到她？”
“她去厨房给你做……不知道做什么。应该是好吃的，你小子有福了。”
“我婶娘做吃的？！”常乐在这一瞬间，仿佛又看到了他婶娘在擤鼻涕。
常乐迅速调整好位置，趴在床边上，“呕～”
嫦禧惊慌不已，她赶紧拍拍常乐的后背，“你怎么了，常乐你别吓我。”
这么一拍，常乐反而恶心的更厉害了。
“呕……”几丝不明液体从常乐的嘴中流出。
“常乐你要干嘛！你口水流到我衣服上了！小兔崽子，你给我等着！这可是我家欧阳志给我买的新罗裙！你完了！我跟你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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