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冉冉知道自己的学习能力很强，但没想到竟然这么强。
“三年？”她颤颤巍巍地伸出三根手指，翻来覆去地看着。
可她当时学的时候真的没觉得有多难，还以为异人不肯教她，故意诓她呢。
眼见为实，裴宴彻底相信了宋冉冉的话，相信她会那些东西，只是因为她的学习能力更强。
等到他批完奏折，宋冉冉早就困得眼皮打架了。
“你想什么时候接手芝医堂？”
裴宴清冽的声音传来，宋冉冉打了个激灵，清醒过来，揉着眼睛道：“接手芝医堂，对我有什么好处吗？”
她可没忘记自己遇刺一事。
“芝医堂所有收入都归你。”裴宴疲惫地往后靠，但眼眸中的精光不容忽视。
“芝医堂是为了方便穷人，我可不指望它能赚到多少钱。”她还有点良心，不会逮着穷人的钱去赚。
“那你想要什么？”裴宴索性将主动权扔给她。
思索一番后，宋冉冉才发觉自己什么都不缺。
“暂时我想不出来想要什么，你给我写个契约，以后任我填条件，如何？”宋冉冉鬼灵精地望着他，黑亮的眼眸写满了我好机智。
“可以。”裴宴一口答应，当即提笔就写。
看着熟悉的字迹，宋冉冉忍不住唠叨道：“殿下这字迹，一点儿都不羸弱。”
裴宴这才挑眉，吹干墨汁，把契约卷成卷递给她，“你对书法有研究？”
“没有。”宋冉冉收起契约，摇头道，“都说字如其人，身体羸弱的人，绝对写不出来这么力道狂劲的字。”
她当初就是因为字迹龙飞凤舞，老师认为她心性狂傲，才让她去学医，见识见识苦难。
裴宴将笔递给她，指着纸道：“你试试。”
“我不会写字。”宋冉冉撇嘴，“我那么小就傻了，还没来得及学写字呢。”
“我教你。”裴宴笑容温和，可看在宋冉冉的眼里有种古怪的挑衅。
“不就是写两个字嘛！”她大方起身，走到书案边，正对裴宴，提笔这下宋冉冉三个字。
“歪歪扭扭，不成体系。”
“那你来写！”宋冉冉转手将笔递给他，冷哼道。
裴宴随手接过，走到她的身边，并排站着，“看好了。”
他平缓起笔，随即笔走龙蛇，在纸上落下宋冉冉的名字。
“好字！”宋冉冉十分捧场，大力鼓掌，停下来后一脸茫然地看着他，“就是没看懂写的什么。”
“你的名字。”裴宴颇为无奈，又提笔写下楷体的宋冉冉，“这回看懂了吗？”
“这简单。”宋冉冉接过笔，在他的字边上写下同样的三个字，一模一样，仿佛复刻过来的一般。
裴宴定定地看着这六个字，又抬眼看着宋冉冉，眉头越发紧皱。
“怎么了？”宋冉冉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不是你让我学的吗？”
“没什么，只是学得这么像，出乎意料。”裴宴一眼扫过去，并未多说。
只有他心里知道，自己有多么震惊。
他也算是天资聪颖之人，但只一眼便能将楷体写得如此板正清秀，也算天赋异禀了。
“芝医堂的一切事情我会替你准备好，你只管接手就行。”裴宴忽然又将话题拉回来，宋冉冉差点没反应过来。
“那药店的伙计，还有药材的来源，你都已经准备好了？”宋冉冉惊讶于他的办事效率。
只见裴宴点头道：“一切都已准备妥当。”
“那我现在就去看看，提前适应一下我作为宋老板的日子。”还是头一回当掌柜，宋冉冉更觉得新奇，当即起身就要离开。
“不是宋老板，是怀掌柜。”裴宴开口纠正道，“王府在外行走，皆以怀字为姓。”
说着，他在纸上写下怀字，将纸倒转过来，递到宋冉冉的面前。
“怀。”接过纸张，宋冉冉下意识地读出来，“那就怀掌柜吧，我去当我的怀掌柜了，您继续忙。”
刚走到门口，她便想起顾璃月生辰一事，转头问道：“顾璃月的生辰宴你去吗？”
“去。”
虽然答应下来，但裴宴的脸色并不好，隐隐有种不情不愿的神色。
不知道她又与顾璃月闹什么脾气，宋冉冉又道：“你要给她送什么礼物？这可是我清醒之后第一次公开露面，一定要准备妥当。”
裴宴眉头紧蹙，似乎对这个话题很不感兴趣，深吸一口气，又松开道：“送字画吧。”
“那还是你挑吧，我对字画不大了解，你与她相熟，你挑不会错。”说完这番话，宋冉冉只觉得自己无比体贴，还给裴宴提供了关心顾璃月的机会。
等到宋冉冉离开，裴宴提笔又缓缓放下，愣愣地盯着他离去的方向发呆，仿佛又回到第一次看见九瓣莲花纹戒指的那晚。
他从没有怀疑过顾璃月，哪怕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她，自己也会将证据截断，他不相信救自己的人，会做出背叛自己的事。
可事实证明，顾璃月一次又一次将他当成傻子。
裴宴的视线忽然落在宣纸上，两个一模一样的宋冉冉毫无征兆闯进眼帘。
为了顾璃月，自己一再伤害她，但如果救自己的真的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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