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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牙湾书屋 > 武夫凶猛 > 13、马匪
 
  此时天已尽黑,村居在夜色笼罩下,显得影影绰绰。

  就连王安这样的武夫,也只能看到那道背向自己的人影,看不清其究竟在勾画什么。

  这个时间,村民大都睡觉去了。

  谁会此时出来活动,跑别人家门口作怪?

  难道是谁家里关着的疯子偷跑了出来?

  “谁在那?”

  心念电转之下,王安猛地低喝了一声。

  背向他的那人听到声音,扭头看他一眼,黑暗里隐现出一张平平无奇的脸。

  那人嘴角勾起,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却未答话,转身疾步往黑暗里奔去。

  其一步迈出便有丈许远,三两个起落,身形眼看要消失不见。

  “武夫?”看其行走如此迅捷,王安顿时了然。

  他跟着迈步,将‘挑月枪’融入自己的步伐之中,提纵之间,追向那人。

  自己从未听说过,涨水村还有其他武夫。

  此人八成是个外来户。

  一个外来户趁着夜色跑村子里勾勾画画,必定是欲图谋不轨!

  王安身形掠过邻居的大门,就见门扉上画了一个朱红的三角形,他心里咯噔一声,有点了解那武夫的图谋了。

  听老人说,许多马贼山匪劫掠村舍,往往都会先派出几个哨探,往一地撒下网去。

  哨探会考察该地的富庶情况,选定要劫掠的村子目标后,便做上种种记号,再回贼窝汇报。

  眼下这情况,可不就像极了马贼哨探选定目标后,故意留下个记号?

  这就更不能放武夫逃走了!

  “留下吧!”

  王安三步并作两步,奔入一条荒僻小道。

  眼看那人又在一处民居门前画下记号,登时暴喝出声。

  声如炸雷!

  他身形虎跃而起,同时脚底发劲,收缩周身百多块肌肉,一丝丝劲力在这瞬间收缩中,被榨取而出,尽数往右臂汇集而去。

  轰!

  右臂化作一杆大枪,以力劈华山之势竖劈而下,带出道道残影!

  “明劲?”

  那人看出王安武道有点造诣,神色微微一凝,旋即冷哼一声,未有硬接王安这记霸王枪,恼恨地看了他一眼,再度纵跃而起,往村外狂奔。

  其若是逃跑出去,不日就可能领一批贼匪过来劫掠。

  王安岂会让他跑走。

  当即足底涌泉,追了上去。

  二人追逃之间,越过村外百顷田亩,不多时,到了一片树林里。

  那人在林间停住脚步,猛然转身看向王安,神色阴狠:“不知死活的小畜生,以为炼成明劲就能横着走了?

  今天某就要了你的命!

  下辈子再后悔吧!”

  呼!

  话音骤落,他便直冲向王安,如一柄刺剑般锋芒毕露,让王安陡然生出一种无处躲避的感觉!

  好快的速度!

  他一定有过生死搏杀的经历,已将杀伐之意融入自己的拳脚之间!

  但其真实武道修为,却一定强得过我!

  几个转念过去,王安心神已沉淀下去,变得静定沉稳。

  而敌人的右拳也已轰向自己面门!

  呼!

  拳风扑面!

  王安看到对方轰来的拳头之上,有片片金铜色泽,与其枯黄的肤色交杂!

  什么拳法能将皮肤练成这个色泽?

  呜!

  他猛一偏头,对方的拳头便擦着面颊而过。

  这时,敌人贴于腰侧的另一拳也如毒蛇出洞般骤击而出,直轰王安腹部!

  同一时间,王安五指张开,突地迎向敌人的那只拳头。

  嘭!

  拳掌相交!

  王安周身百多块肌肉同时抖颤,将对方的拳力卸却大半,紧握对方的拳头,肌肉发劲,猛地一拧——

  “嘶!”

  巨力传至敌人手臂,拧转其手臂筋骨,痛得对方倒吸一口凉气,猛然发劲,背上肌肉收缩,欲要撤回拳头。

  哪知王安的五指竟如铁钳一般,牢牢锁住他的拳头,任凭他如何发劲,拳头都难脱离王安掌心!

  一步错,步步错。

  在他发劲意图撤拳之时,王安已经收缩百多块肌肉,一记崩石枪轰向他的面门!

  拳印决生死。

  凶悍惨烈的气势冲脑而至!

  他毫不怀疑,这一拳真若轰在自己面门,自己的脑袋必在下一瞬乍然爆开!

  生死间有大恐怖。

  在这极端恐怖的煎迫下,他再失方寸,空出的手臂直接架在身前格挡!

  咔嚓!

  王安的崩石枪直接轰在敌人架起的手臂上,劲力透过皮肉,直击在其臂骨之上,将臂骨轰成两段!

  其那条手臂怪异地弯折着,断骨凸起处狠狠撞在自己胸口。

  撞得他又是一个踉跄!

  “啊啊啊!”钻心的痛楚直冲天灵,敌人眼泪鼻涕一齐流下,惨叫连连!

  王安抓住这个机会,干脆利落地拧断其另一条手臂,跟着一脚将之踹翻,布鞋踩在了敌人的胸口!

  “小畜生,啊——”

  对方满脸怨毒,张口就要咒骂,却被王安另一只脚在断臂伤处狠狠一踏!

  骨骼登时又粉碎不少,剧痛冲脑,让他再也猖狂不起来。

  只能仰面躺着,脸上渗出豆大汗珠,大口吸气以纾解疼痛。

  “冷静下来了?”王安仍然保持戒备,盯着敌人的面孔,低声道,“既然冷静下来,我们不妨好好谈谈。

  你叫什么名字,夜里在我们村游逛什么?”

  “某叫牛胜,是来涨水村投亲的!”这人虽被王安拿住,武功废了八成,但见王安面嫩,料定他没有江湖经验,张口就说瞎话。

  王安抿嘴笑笑,也不多言,闪电般伸手捏住‘牛胜’的一根手指,用力一拧——

  “啊啊啊啊!

  痛!

  饶了我!

  我说实话,我说实话!”牛胜如热锅上的活鱼一般挣动着,脸上汗如雨下,求饶不已。

  “再问你一次,你来我们村游逛什么?

  这次可得想好了再回我。

  我做了二年捕快,旁的本事不敢说有多大,至少这上刑审问的手段还是有些。”王安神色微冷,丢下了那只已被自己拧断的手指。

  他称自己做了二年捕快,也是威慑牛胜,令之不敢轻易在一个‘有经验的捕快’眼皮子底下撒谎。

  牛胜已被王安打成了残废。

  种种剧痛加身,已然击破其顽抗狡辩的心理。

  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个马贼帮里的哨探而已,何谈什么气节?

  当下便将自己的来意尽都告诉了王安。

  果然如王安猜测的那般。

  他是大牛子山那边流窜而来的一股马贼的哨探,被首领指派到涨水村周围数十里之地探查,选定劫掠目标。

  这周围也就涨水村像样一点,牛胜理所当然地将这里定为了最终目标。

  做下记号后,就要返回据点,向首领汇报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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