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之间的距离，看着是一马能通过。
还好，他们抓住了这最后的机会，冲了出去。
出了城门之后，徐清风和卫如焕也不敢放松，仍然骑着马快速地往前跑去。
徐清风回头看了一眼徐成意，他趴在徐清风的背上，嘴里往外流着血。
“成意！成意！你怎么样了？”徐清风大声叫着徐成意的名字，问道。
“殿下……你放……放心，我没事，快点走，不……不要被他们追上。”徐成意断断续续的说道。
慕森的箭射穿了他的身体，从后背射进去，箭头穿过了身体，穿透了衣服，带着血迹露在外面。他的伤口处，血正在汨汨地往外流。
卫如焕看了一眼徐成意，摇了摇头，被慕森一箭射穿了身体，怕是回天乏术了。
“不行，我要回去。我要找大夫给成意疗伤。”徐清风突然说道，想要调转马头回京城。
“殿下！”卫如焕见状，大声喊道:“此时此刻回去，不仅救不了他，连我们也都要死！”现在回去，等于自投罗网。
徐清风愣了一愣，不再说话继续往前跑去。他若是现在回去，那么徐成意为他挡的这一箭不是白费了吗？
“殿……下，我……我没事，别管……我，往前……走。”徐成意话都说不清了，即便如此，他还是劝徐清风继续往前走，不要管他。
徐清风一听，鼻子一酸，眼泪不自觉地掉了下来。
徐清风后悔了，他不该带徐成意来的。从小。徐成意就陪着他一起读书习武，和他一起长大，他的心里，早就把徐成意当成了自己的亲兄弟。
他真的不该带他来京城做这么危险的事，如果他不带徐成意来，他就不会死了，当初，他就应该让徐成意留在巍屹国的。
徐清风想着，泪水不受控制地越掉越多。卫如焕转头看了一眼徐成意，又看了一眼正在掉眼泪地徐清风，叹了一口气。
“成意，你撑着些，前面有村庄，里面肯定有大夫，你放心，我一定要让他治好你。”徐清风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
徐成意已是虚弱至极，他笑了笑，嘴唇苍白。伤口处的血，还在不停地流着，染了他自己一身，也染了徐清风一身，更是染了马一身。
“殿……下，我，我说过，我这……条命是你……的，今天，我还，还给你了，你要……好……好的活着。”徐成意说道，声音越来越小，小到只有徐清风听得见。
徐清风一听，调转了方向，本来想去前面的村庄，如今，确实往山上跑去。
卫如焕不解，不知道徐清风为何突然更改路线，但是也不敢问，只是跟在他身后。
徐清风进了山林之后，走了一段路，然后停了下来，他翻身下了马，然后把徐成意抱了下来。徐成意已经只剩一口气了。
徐清风把徐成意抱下来放在草地上，没有说话，只是握着他的手。
如果他知道此番来到京城这个计划，需要徐成意付出性命，那么无论如何，他当初不会带他来的。
徐成意费力地睁着眼睛，看着徐清风红红的眼眶，他对着徐清风笑了笑，断断续续地说道:“殿下，你一，一定要……活着回去，给我报……报仇。”
徐清风看着徐成意笑着的脸，眼泪又不自觉地往下掉。他紧紧的握着徐成意的手，说道:“好，我一定会给你报仇的。”
卫如焕离徐清风和徐成意远远的，不想打扰他们两个这最后的时光。
徐成意听了徐清风的话，又笑了笑，说道：“殿下，我不……不后悔，就算再来一次，我也会做这样……的决定。”
徐清风没有说话，安安静静地听徐成意说着，然后伸手擦了擦徐成意嘴边的血迹。
“和你一起，无论是在京城，还是在巍屹国，我都很开心，你去哪里，我就跟着去哪里。我一点都不后悔。”徐成意继续说道。
徐清风依然没有说话，继续帮徐成意擦他嘴边的血迹。
“殿……下，下辈子，我还想……在你身边，和你一起读书，练武，你去……哪里我……就跟着去……哪里，你说……好不好？”徐成意问道，他的声音已经越来越轻了。
“好。”徐清风再也忍不住了，他坚定地应了一声，然后眼泪夺眶而出。
徐成意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笑了笑，然后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徐清风看着徐成意慢慢闭上的眼睛，慌了，他晃动着徐成意的身体，叫道：“成意，成意。”
可是回答他的，只有无尽的沉默。
“成意，你醒醒！”徐清风仍旧不死心地晃动着徐成意的身体，“你快醒醒，我们回巍屹国。”
“成意，成意…”徐清风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看着徐成意的脸，泪流满面。
“徐成意，我命令你，赶紧睁开眼睛，我们一起回巍屹国。”徐清风仍旧不愿意接受徐成意已经死去的事实，他坚持不懈地晃动着徐成意的身体，希望他下一秒就能睁开眼睛。
站在一旁的卫如焕看着徐清风这般模样，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他一会儿看看徐清风和徐成意，一会儿又盯着上山的路，唯恐有人追了过来，脚上不曾停下，一直在焦急地走来走去。
卫如焕知道徐清风与徐成意从小一起长大，两人情深义重，也知道这会儿，他根本接受不了徐成意的死亡。
可是如今为了一个死人停在这里好吗？他们是逃犯，后面还有军队追杀，若是被发现了，那么他们都得死。
就在卫如焕思考的时间里，徐清风停止了手上的动作，他没有再晃动徐成意的身体，也没有再喊着让他醒过来。
卫如焕想了想，徐清风应该是冷静下来了，于是他走上前去，对徐清风说：“太子殿下节哀顺便，他已经死了，我们要是再不走，就要被追兵追上了。”
徐清风看都没有看卫如焕一眼，抱起徐成意，把他的身体放在了马上，然后牵着马往前走。
卫如焕不知徐清风是何意，但是看到徐清风的表情，也不敢多问，只得牵着马，跟在徐清风身后往前走。
“果然还是太心软了，作为储君怎么能为一个手下人如此难过甚至流泪呢？心若不再硬一些怕是很难坐上那个位置啊。”卫如焕在心里悄悄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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