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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牙湾书屋 > 洋葱素雪 > 终极面试(四)
 
我的心里承受能力似乎已经到达了极限,你们永远无法理解那种过度的提防之心对我心里造成的冲击究竟是什么样子,就像叶可口中说得那个不存在的舅舅一样,我的生活基本就跟他一样对任何事情都有了一种莫名的警惕。

即便我名义上已经是杜朗的秘书,他也开始为我安排一些很简单的工作,我出了一些错误之后他也会耐心的为我指导,但我与他面对面交谈的时候,我还会忍不住想,这个人这么耐心的对我,是不是装的,而他在我们面前装的如此逼真,又究竟是为了什么。

杜朗同样在公司为我安排了住处,每当我睡觉的时候,我都会反复确认门是否被我锁好,我还会检查一遍窗户,即便是这样,我晚上依旧不能睡着,尤其是夜晚经常出现在梦里的那一对夫妇,最近出现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他们每天晚上都会以不同的方式死在我的梦里,我也会以各种各样不同的方式在梦里与死神擦肩而过。

晚上的时候,有很多天我都睡不着,就这么静静地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基本上都是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时候,我才躺在床上睡一小会儿,有时候杜朗会敲门叫我,这一天工作的时候杜朗也能明显看出我有些无精打采,他问为什么我也没有说什么。

尽管我打算来这里做些什么,可是我什么都不敢做,像他这样敏感之人,我有一点可疑的举动他也许就会怀疑我,平时我就老老实实地呆在办公室里,杜朗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有时杜朗都会说我太过于死板了,该休息的时候就该休息一下。

每时每刻我的思想都在休息,但是我不敢将这种放松的状态表现出来,他也许就是故意让我放松,然后观察我的可疑行为。

事实上这些,只是一部分,我不敢跟这里的任何人说话,即便有人主动跟我说话,我就回会想这个人到底是不是杜朗私底下安排的人来考验我的,我表现得十分保守,不敢跟他们多说一句话,有时候我看到两个人窃窃私语我都会猜测,他们到底是不是在议论我,一旦我从别人的口中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我会瞬间哆嗦一下,就像晚上突然从梦中醒来一样,然后感觉自己像跌入了万劫不复的地狱之中,于是赶紧找到一个人没有人的角落,努力回想之前几分钟自己的所作所为,思考到底是哪里做得不对让人发现了我的秘密。

很多天了,我没有出过公司,也没有交到任何朋友,在这个草木皆兵的岁月里,我的身体也有些消瘦,不过还好的是我并没有犯什么大错误,我给杜朗留下的印象也是一个十分积极上进的秘书,甚至晚上我故意工作很晚,杜朗让我好好休息,还送给过我一些补品。

这一切,丝毫没有让我的心软下来而选择相信他这一切都不是装的,反而我更加怀疑。一天早晨,我和往常一样起床了,心里依旧带着之前的恐惧与警惕细心的过着日子。

中午的时候,杜朗把我叫到了一个饭店,请我吃了一顿饭,这些让我觉得很突然。

他说,这么些日子了,你帮了我不少忙,最近我看你也挺累的,趁着我出差的这些日子,你好好休息一下,等我回来的时候,你陪我一起去一下上海签一个合同,提前预祝一下我们的第一次合作圆满成功。

当然,这并没有让我觉得对我是一种特别的信任,突然给我的假期像是对我的流放一样。

我说,我总要做些什么吧。

他说,我的办公室有些凌乱,趁着我出差的这些日子,帮我整理一下我的办公室就好。

当天下午他就走了,这倒是给了我很长的一段时间来做我自己想做得事情,我猜想杜朗这次出差会不会是对我的一次重大考验,他也许会暗中派人监视他不在场我究竟会干些什么,我进入他的办公桌前,我会停在门口,猜想这里面会不会安装了微型摄像头,也许我进去的时候杜朗就在手机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我也不敢检查里面到底有没有摄像头,万一有的话,他们就会知道我在故意防着他们。

所以每次出入办公室的时候,我都会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像正常进入他的房间一样,而且进去之后,也不敢多做一个动作,整理资料的时候,我都不敢多在上面停留一眼。

假设有人过来看到我的举动,一定会吓一跳,他甚至会朝屋子里望一眼看看里面有没有人,当然同样也会有一些人认为我的举动不过是天生习惯了,即便没人的时候也要保持动作的优雅。

杜朗出差后的第三天,他给我打来电话询问我公司的一些情况,我告诉他一切都没有问题,在电话里我再三确定当时的杜朗就在外地,打完电话我从网上查找了从他那里到这里的距离,并且查到坐飞机的话,杜朗到这里也要一天的时间。

那天,夜里我再次做了噩梦,梦中我被那个不知名的凶手在脸上划了好几刀,梦中出现了一面镜子,我看到了自己千疮百孔的脸之后被吓醒了,醒来之后,我还故意照了一下镜子确认自己身上没有任何伤口。

那天我醒来之后,头特别痛,我从手提袋里拿眉笔的时候发现我的书包里塞着一封信,我突然想起那是洋葱写给我的,我没有兴趣打开看,而是直接将它塞回了书包,我告诉自己,我不能在这里继续浪费我的时间了,我必须在杜朗回来之前,做些什么事情。

有那么一瞬间,我抛开了一切杂念,让所有我对杜朗的猜测全都消除了,我甚至不再为接下去所承担的后果而有心忡忡,我就是要做些什么事情。

我跑进杜朗的办公室,开始在他的办公室里翻找一些我能够用到的资料,那一刻,我不再考虑这里到底有没有人监视我,也忘记了之前杜朗对我的嘱咐,甚至我连杜朗说得那些无论如何都不能动的资料翻了个一干二净,本来需要我打扫的办公室被我弄得一片狼藉。

然而我找到的我想要的东西,是一张照片,是一张被杜朗夹杂一个信封里的照片,照片上是杜朗和叶可的合影,我看到照片之后,将一切都恢复了原样,那张照片的画面深深得印在了我的脑子里。

我当然不满足于这些线索,为此我还去了叶可的家,此时此刻,那个家里已经没有人居住,很多人都觉得那里死了人都不敢呆在那里,楼上楼下的几个人也都搬走了,我到了她家之后,发现里面面都是一些崭新的家具,唯一觉得凄凉的是这里没有了人,就像我的家一样,虽然哪里都是新的,但是房子的主人已经将它抛弃。

我在叶可的家里转悠了一大圈儿,表面上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但我相信我一定可以找到其他的东西,我将这种搜索渗入到了每一个我都有可能会忽视的地方。

最后,我在叶可的衣柜里发现了几件男人的衣服,我对比着自己的身子试了试,感觉大小和杜朗一样,我还发现叶可的卧室里放着一个烟灰缸,烟灰缸里还有没被清理过得灰尘,这一切迹象都表明这里一定来过其他男人。

我又在屋子里找到了叶可跳下去的地方,我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痕迹,包括她的脚印,她的头发之类的东西,或者是这里早就被警察破坏了,我试图在脑子里猜测她当时可能跳下去的情形,但可惜的是这种毫无根据的猜测完全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我还像侦探一样问了一下周围的居民,奇怪的是他们很多人都说我疯了,甚至有的人连理都不理我,我心里还在嘲笑这些人的愚昧,嘲笑他们不会看透问题的本质,只会一味的相信所看到的听到的事实。

当然,至于弄不弄清事实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也毫无意义,总之,我的心里对叶可的死有着自己的猜测,而且我已经确信我马上就能查出真相。

劳累了一天的我回到公司之后,在门口遇到了一个人,她看到我的时候叫住了我,跟我寒暄了几句,我想了好久才突然想起,他是我第一次来这里时进行心里训练时跟我在一个地方工作的员工,我们都叫他小贾,当时的我们还经常因为我的故意为之的行为发生过争执,让我惊讶的是,他居然还认得我。

而且我能明显感觉到,他突然叫住我似乎是有事情要跟我说,他请我吃了饭,并且跟我说明了他找我来这里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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