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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牙湾书屋 > 恋无悔之夫君是个龙傲天 > 第三十一章 今非昨2
 
  巫渚正在自己的房中喝茶。今日天气甚好,云淡风轻,骄阳也不烈,他推开窗,准备品茶赏花。
  突然房门被“砰”一声推开了,只见卉笙冲了进来。她红肿着眼睛,满眼委屈。
  “卉笙,怎么了?发生了何事?”巫渚仙尊担忧地问。
  卉笙望着巫渚仙尊,一字一句地说:“顾韩舒就是九方涵栎。”
  巫渚突然愣住了,随即笑了起来:“怎么可能,不会的,你又说笑了。”
  “我看见他胸前的伤了。一模一样的脸加上一模一样的伤痕,这世上哪会有如此巧合之事?”
  巫渚不敢抬头看卉笙,所以一直低着头,说:“哎呀,我都说了你弄错了。别乱想了,卉笙,快坐下来喝杯茶,冷静一下。”
  卉笙望着眼神躲闪的巫渚仙尊,突然悟道了什么。她瞪大眼睛问:“巫渚仙尊,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顾韩舒就是涵栎了?”
  巫渚斟茶的手突然有一丝停顿,但他很快调整好,装作没事地说:“你瞎说什么呢,我都说了,你肯定弄错了。”
  “你若不是早就知道又刻意隐瞒,为何当我说出那伤痕就是证据之时,你不是吃惊,不是想去求证,反而是急着想否认呢?”
  巫渚有些支支吾吾了起来。卉笙追问道:“所以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你设下这结界,不是为了让大家找不到你,而是不让大家找到他,是不是?”
  巫渚沉默了。卉笙急切地问:“你说话啊。”然后她起身准备离去,“既然你不说话,那我便去通知影尊使,夷界之事,让他来处理吧。”
  “别。”巫渚仙尊赶紧拦住了卉笙,“卉笙,这个你真的想多了,我设下这结界之时,顾韩舒还没来日泉派呢。这结界,真不是为他而设的。”
  “这么说,你承认你知道顾韩舒就是涵栎了。巫渚仙尊,你究竟是何时知道的?”
  巫渚紧握着手中的扇子,在手中上下敲打着,叹了口气说:“最初,顾韩舒带着大昭皇帝的书信来拜入我门下时,我也惊讶极了。几番打探后,我觉得他不会是二殿下。但一年前,他中了箭毒,我前去替他查看病情。也就是那时,我发现了他胸前的伤疤。当年二殿下在水晶宫中剑受伤时,我也去探望过他,所以我知道伤口在哪里。当我见到顾韩舒胸前的伤疤时,我就几乎确认他就是二殿下。”
  卉笙急切地问:“那你为何不告诉我呢?你明知我是为了寻他而来,为何还要故意隐瞒呢?”
  巫渚突然严肃了起来,如此严肃的神情,卉笙还从未在一向不羁的巫渚仙尊的脸上见过。巫渚说:“卉笙,你可曾想过,二殿下为何会成了顾韩舒?”
  卉笙愣住了。
  巫渚缓缓走到窗边,轻抚窗栏道:“既然帝后能顺利将我们送来下界,想必也完全可以将二殿下也送来下界。但帝后特意封印了二殿下的记忆和灵术,让二殿下身为一个蓬庆之人,在夷界生活,这是为何呢?这五年多,我眼见着顾韩舒一点点的成长,他性子单纯,过得简单又快乐。你觉得,你此刻跑去告诉他,喂,顾韩舒,你知道吗,原来你不是顾韩舒,你叫九方涵栎,你已经家破人散了,你身负深仇,水晶宫那么多流落在下界之人还都指着你带他们回家呢。你怎么还在这傻呵呵地过日子啊。卉笙,这就是你想对他说的话吗?”
  卉笙轻轻闭上了眼睛,一滴泪顺着脸颊滴落在地。她明白了巫渚仙尊的言下之意。
  “卉笙,顾韩舒不是涵栎,就让顾韩舒有顾韩舒该有的人生吧。这才是帝后费尽心力想要给他的。”
  卉笙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出巫渚的房间的。
  巫渚仙尊的话,深深扎进了她的心,她会如此难过,是因为巫渚仙尊所言非虚。
  这几年,她的时间已经停在了枫骏山的悬崖边,涵栎跃下的那一瞬。卉笙全部的心力,都是在祈求涵栎安然无恙,祈求还能再见到他。这一切让卉笙忘记了就在魔族攻打水晶宫之前,帝后已经决定封印住涵栎所有的灵力,并送他去夷界度过余生。
  那一日,帝后跪在她面前,拼命祈求她离开涵栎的画面,又重新出现在自己眼前。这五年里,卉笙一直麻痹着自己,让自己不要去想起自己对帝后的承诺。她满心想着,先找到涵栎再说,日后的事再说。但这一刻卉笙终于要重新面对自己的承诺了。
  “离开涵栎,今生今世,都不要再和他有任何交集了。”
  帝后让她发的誓回荡在耳边。所以,涵栎变成了顾韩舒,顾韩舒的人生里,也不会再有她落言卉笙了。
  她终于明白了,这一切一定是帝后精心设计的。帝后所求,不过是顾韩舒平安顺遂的一生罢了。
  卉笙就这么拖着沉重的身子漫无目的地走着。突然,她看见了顾韩舒和他身旁的陆蔓思。只见陆蔓思挽着顾韩舒的胳膊,一脸兴奋地在与他诉说什么,而顾韩舒则是一脸微笑地低头凝望着她,眼里全是笑意与温柔。
  卉笙的心,在这一刻彻底坠落进了深渊。这些年,她一直祈求涵栎平安无事,如今,涵栎生龙活虎地站在自己面前,只是怀中之人不再是她,那温柔的双眼也再不会看向她了。卉笙自问,不甘吗?
  不,没有不甘。她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心。她爱他,所以她这一生所愿就是他能平安喜乐。如今,涵栎再无需扛起五界安危的重担,再无需忍受失去子邦的痛苦,再无需担忧星耀和影汐的不知所踪,再无需为那些惨死于水晶宫的人悲痛,再无需面对那风雨凋零的人生。彻底脱离神族,这便是帝后身为母亲对儿字最大的心愿。
  卉笙看见了顾韩舒脸上平静的笑容,没有一点杂念。于是她浅浅地笑了,这样也好,哪怕他身侧不再是她。
  他笑得幸福,而卉笙却心痛难耐,她不想再逗留片刻,顾韩舒和陆蔓思两人依偎在一起的画面如芒在背,所以她索性转身离去。
  推门进了自己的屋子,发现富陵康正站在那儿等她。
  “富陵康?你怎么会在这?”
  “戎界之事我忙完了,所以想来看看这半月里你可有进展。”富陵康发现卉笙通红的鼻尖和双眼,关心地问:“卉笙,你怎么了?发生了何事?”
  不问还好,这一问,将卉笙好不容易才平复的心痛又勾了起来。眼泪不听使唤的噗嗤噗嗤地往下淌,卉笙用颤抖的声音,说:“顾韩舒,不是涵栎。”
  “不是二殿下?”富陵康一脸疑惑。不是二殿下,为何要这般哭呢?“既然他不是二殿下,那便算了,我们再找就好。”
  卉笙听完这话,却哭得更大声了:“找不回来了,涵栎,找不回来了。”
  富陵康望着近乎歇斯底里的卉笙,突然就明白了,这顾韩舒一定就是二殿下。他上前了两步伸出双手,轻轻揽住了卉笙。
  “找不回来了,那便忘了吧。”
  “可我忘不了。富陵康,我的心每跳一次,我都会想他一次,我忘不了。”
  “忘不了的话,那便将他封存于心,都会过去的。往前看,你还有我们。”
  另一边,陆蔓思正挽着顾韩舒的胳膊,滔滔不绝地讲述着她和清远阁的师姐王曼之间的比试:“王曼师姐本来是想用蔓藤缠住我,可是我早就看穿了她,于是我一个闪开,然后翻身向前,直接剑指她喉,然后我就赢了!”
  顾韩舒朝她笑了笑,没有说话。
  “韩舒,我是不是很厉害?”
  “啊?嗯,你是很厉害啊。”
  陆蔓思努嘴道:“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怎么觉得你心不在焉的。”
  顾韩舒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蔓思,我今日有点累,要不你自己去书楼吧,我想回去歇歇。”
  陆蔓思担忧地说:“你不舒服吗?那我陪你。”
  顾韩舒推脱道:“不必了,我就是昨夜没睡好,我想回去睡一觉。还是别耽误你去书楼温书了。”
  “真没事?”
  顾韩舒笑了笑:“真没事。那我走了。”
  说完,顾韩舒便转身离去了。湖边那场比试后,他一直有些心神不宁。那位落言姑娘,他的确不认识,但每每触及到她那饱含深情的双眼时,顾韩舒还是会不觉地心里一抽。这般心烦意乱,令他十分不解却又控制不住。当落言姑娘拽着自己的胳膊,拼命嘶喊“阿栎”时,顾韩舒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触动,但他很清楚,自己不是她口中之人,落言姑娘这般痴情,他实在受不起。于是顾韩舒索性把话说绝,让落言姑娘彻底死了心,这样对二人都好。毕竟自己身旁还有陆蔓思,他不能对不起陆蔓思。
  一路恍恍惚惚,居然走到了落言姑娘的门口,他简直不知道自己怎么一回事。清醒过来后,顾韩舒匆忙准备离去,却听见了屋子里有人在哭泣,定然是落言姑娘了。兴许是他早前话说得太过了,要不,去安慰一番?不大好吧。正纠结呢,忽闻一个男子的声音:“卉笙,有我们在一切都会好的,二殿下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心里一震。原来,落言姑娘也不是孤身一人啊。顾韩舒心中一阵苦涩感涌了上来,这是什么奇怪的感觉,他摇了摇头,希望能摆脱掉这苦涩感。虽然不知是何人在落言姑娘房中,但以她在日泉派中的人气,应该不缺追随者。所以顾韩舒便匆匆离去了。
  屋中,卉笙已经稍微平静了下来。富陵康放开了她,卉笙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富陵康,多谢你这般安慰我,我的心情,我自己会整理好的。”
  富陵康笑着说:“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人,不必一个人去承受这些。如果你需要,我会在。”
  卉笙吸了吸鼻子,也笑了笑:“嗯,等我处理好这边的事情,我便回齐溪山。应该不需要太久。”
  “好,那我在齐溪山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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