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总监，怎么会是你。”我很吃惊，我以为里面会是其他的上司，结果没想到，公司派出来的会是他。
“我自己要求过来的，我觉得那些难听的话由我来说你会好受一些，至少不开心了打我一顿我不会还手。”
张总监坐在椅子上，苦笑着对我说出这样一番话。
看得出他昨晚过的并不好受，眼睛通红全是血丝，眼下青黑，嘴巴附近的胡茬都没有好好搭理干净。
大概发现我在看他，张总监抹了一把脸，站起身去拿严头藏着的茶叶。
“见笑了，今天一早就被电话轰炸都没有时间整理仪表。”
张总监很疲惫的样子，一直在揉眼睛，从严头书柜上拿到了茶叶就开始煮茶。
“坐，站着干什么，怎么说我们好歹算是栽了同一个坑的难友了，不用拘束。”
面对的是张总监，我忽然就不再紧张，都是当事人，有些话也就不有太冠冕堂皇。
茶香四溢，张总监静静地泡茶洗茶，我们都没有说话，只是都在看着茶水颜色慢慢变深，茶叶在水里舒展开来。
等到泡好了，张总监一如当初，亲自给我倒了一杯茶，双手拿着杯子送到我面前。
“方晓，这一杯茶，我张文向你赔罪。”
张总监突然的态度让我措手不及，“总监你说哪里的话这是。”
我没有接他的茶，在我看来，张总监并没有什么过错，并且因为我还导致合同没有签订成功，所有人心血泡汤。
“如果你当我是朋友，就接了这杯吧。”张总监言辞恳切，眼睛里全是愧疚。
我无法，只能接下这杯。
“昨天晚上，如果不是因为我要带上你，你也不会被闫总纠缠，这是其一；其二，带你过去却没有能力保护好你，作为上司，作为朋友都是我的失职；尤其，现在我还要劝你忘了这件事，简直让我无地自容了。”
听张总监说完这些，我已经猜到了公司的做法，息事宁人，让我闭嘴。
拿着那杯茶，我没有喝，虽然知道以公司立场是根本不可能为了我一个小职员跟和盛产生矛盾，但是根本没有犹豫地就被放弃让我很是难堪。
“方晓，你也不要难过，公司给出的是把你调到杭城的分公司当经理，你的意见怎么样。”
我的意见？很重要吗。
“所以，这是升职了？有些突然啊。”我吹着手里的茶，明明还没有喝，嘴巴里就已经全是苦涩。
“方晓，你我都知道，这已经是公司给的最大的筹码，我希望你能接受，毕竟，再找一份合心意的工作，从头开始也很困难。”
张总监有些踌躇，“而且我也不希望你真的离开，分公司的位置，也是李总给你求的。”
李沐晨？他不是被罚跪吗？已经结束了？
“那个，”我很想知道李沐晨的现状，“张总监，李总现在在哪。”
“方晓，你不会想去找李总理论吧。”张总监有些吃惊。
“没有没有，昨天晚上他救了我，我想当面道谢。”
“也是，李总昨天，做了正确的事啊。”张总监有些沮丧，神情疲惫，“他现在在办公室，你可以去找他。”
听到李沐晨在办公室，我有些坐不住，“那张总监，我去找李总了，分公司的事，能不能允许我思考两日。”
“嗯，好，你去吧。”
我立马起身就走，到了门边，我停了下来，转身看着他。
“张总监，昨天晚上的事我们都忘了吧还是想谢谢你，我知道你想护着，以后不要喝那么多酒了哦，总监你，酒量真的很差呢。”
“哈，没办法，酒量差天生的。”张总监有些尴尬羞窘，只能端着杯子开始喝茶掩饰。
双方相视一笑，有些东西就自然而然的产生，信任的桥梁开始搭建。
我快步走到李沐晨办公室，敲了几下门没等里面有人出声就没有耐心，直接推门进去了。
不料李沐晨正在卷着裤腿涂药水，看到我忽然闯进来，他惊得药水泼了一腿。
“你这女人进来都不敲门的吗？”他一瘸一拐去拿纸巾来收拾。
我跑到桌子前拿了纸巾，拉住他的衣袖领着他坐到沙发上，蹲在他身前给他涂药。
李沐晨的膝盖上一片很重的青紫，我拿棉签小心翼翼得给他上药，心里的愧疚浪潮一般拍打着。
大约我一言不发让他有些尴尬，“你怎么突然这么好，还给我涂药，鬼上身了吗？”
听他说话，总能被气死。
“李总能不能请您闭嘴让我好好上药。”
“我伤的是膝盖又不是嘴巴，给膝盖上药为什么要闭嘴。”
“因为你很烦。”我想都没想直接怼了过去。
不料李沐晨把我的话当了真，他沉默了半晌，“方晓，你是真的觉得我很烦吗。”
我不知道要怎么接话，说烦，他毕竟是我的“救命恩人”，说不烦，我自己过不了自己这关。
今天早上蒋琬的声音还在我耳边回荡。
我不得不承认，我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坚定地拒绝李沐晨了，这个表面幼稚但是每次做的事情都能带给我安全感的大男孩让我心动。
所以无法推脱的是，我插足看别人的感情，甚至是婚姻。
“我昨天晚上想了很久，你一直都在拒绝着我的靠近，也许你是真的很讨厌我，你身边也有其他人，因为我单方面想要和你在一起，就要强迫你接受我，这样对你太不公平。”
我一边擦药一边听他讲，他是很认真的在反思，一个应该趾高气扬，发号施令的总经理在我面前感觉失去了所有的自信。
这让我觉得自己是不是太狠心。
但是李沐晨接下来的话让我收回了所有的同情。
“这样吧，我给你半年时间，你去分公司，如果半年后你没有男朋友或者结婚，就代表我还有机会，你要公平公正地接受我的追求。”
“这半年里，你不可以躲我，我们从朋友开始，我会让你好好了解我。”
“对了，这半年我们两个都要自重自爱，要尊重对方，你觉得呢。”
自重自爱？你怎么不明说不许和别人亲密接触，这样我怎么可能找到男朋友？
不对我为什么要找男朋友，我根本不想再谈恋爱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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