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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牙湾书屋 > 和恶魔一起旅行 > 第82章 82.
 
接下来的几天, 每一个人都变得忙碌起来。

布洛洛的大铁翅膀坏了,夏卡在圣地将它勉强修好之后,便戴着金属帽, 搭乘它歪歪扭扭地回到了山谷。

老实说, 那单薄的身影坐在“哐当”作响的铁鸟上, 摇摇晃晃离去的样子还是很叫人担心的。

里木塔见状自然想跟,然而她的小白鸟最近却根本不听话, 一直跟在雌鸟们身后。

失去小白鸟的里木塔几乎等同于被软禁在了圣地,遂只能作罢。

去请求佛伦看护夏卡,佛伦也只是别扭地将脸扭开, 不吭声。

不过夏卡离去之后,圣地附近的情况依旧不太好。

绕天盘旋的雌鸟数日不进食,已经渐渐没有那么足的气力了,翅膀扇动缓慢,经常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让人忧心忡忡。

与此同时,再低头看去, 就会发现替代孵育的年老滋蓝好像也渐渐难以支撑了起来。

它们本来就不在孕期,没有动物本能爆发的情况, 可以接受人类的投喂与靠近。

但与此同时,也容易因为身体机能的消退, 而逐渐无法抵御风寒。

这种“无法抵御”的状态, 并非是突如其来, 而是逐渐深入的。

生物如果突然从热腾腾的地方去到寒冷的地带,会立刻感觉到冷。

但如果始终停留在寒冷的地方,就会渐渐失温。

这种失温,即意识不到寒冷的程度已经超过了自己所能承受的范围, 血液流动缓慢,身体也变得僵硬,就算逐渐这样被冻死也不是没有可能。

比如说眼下,就有一只滋蓝是这种状态。

她年纪本就是这些替代孵育的滋蓝中最大的,自然也最快体力不支,数天下来,身体好像已经被冻到不知道哪是哪了。

望着头顶不断盘旋的雌鸟,铺满了雪的颈项渐渐在鸟巢边垂落下去,显然快要撑不住了。

然而就在关键时刻,这滋蓝好像想起了什么,突然又抬起脸来,朝上边望去。

也就在同一时间,高山上悬下的一个身影冲它笑了笑:“又困啦?”

那滋蓝鸟眸光疲惫地张嘴“呖”了一声,旋即将脑袋亲切地往他身上蹭。

而温山眠则继续放低绳索,将手里的温水递给雌鸟,旋即伸手为它将额头上的厚雪拂去,再踩在一块峭壁上,矮身替雌鸟搓动僵硬的翅膀,帮它活血。

那滋蓝则将头舒服地放在他温热的手臂上。

这几天,基本一直都是这样过来的。

摩斯塔达没有过这种,雌鸟集体在幼崽未出生前自发离巢的经历,他们不确定这些雌鸟是否是真的放弃了自己的幼崽,所以暂时无法将鸟巢挪开。

毕竟让年老的滋蓝替代孵育只是应急措施,而它本身是有显著弊端的。

鸟类都有雏鸟情节,会认自己出生后睁眼所见的第一眼生物为母。

而年老的滋蓝因为岁差原因,无法等到新生滋蓝成年便会过世,让滋蓝幼年丧母绝对是下下策。

此前那颗鸟蛋是因为鸟巢完全倾覆,不得已而为之,但眼下完整的鸟巢就不能这样了。

摩斯塔达人内心还是期待,当雌鸟放弃呼唤雄鸟之后,能回到鸟巢继续孵育,所以为了保障这一点,他们不愿意轻易挪动鸟巢。

“但也就只限今天了。”温山眠一边替雌鸟细细地搓动经脉,一边说:“太冷了,他们已经决定了,今天如果还是不停止的话,会把你们都转移进去。”

如果雌鸟能够回归,那固然皆大欢喜,幸运被孵化出的幼崽便能拥有合适的母亲。

但如果雌鸟长久不归,让年老的滋蓝完全命丧于此,也不是摩斯塔达人想要的,毕竟这一窝窝鸟蛋摆在这里,虽然看上去很多,实际上所有人心里都明白,最后未必能真正孵化出一只,所以只能边走边看。

至于下一个二十年之期,那还不是摩斯塔达目前所面临的最大麻烦,得先把眼下难关处理掉再说。

那年迈的滋蓝也不知听懂没,趴在温山眠手上,轻声应了句:“呖。”

“别着急啊,肯定帮你弄热。”温山眠一边揉,一边轻声说。

滋蓝又应他:“呖。”

高山上的佛伦低头看去,好半天,默默收回视线,旋即转头便和温山眠一样,也放着绳索去了另一只滋蓝鸟身边。

这个方法,最开始是温山眠想出来的。

那天夜里,他看了一阵鸟蛋,陪了朵拉一段时间出来之后,觉得外面的风雪实在是太大了,于是往下一看,果不其然发现滋蓝鸟都被冻得厉害。

于是,温山眠便开始想法子让它们避寒。

最开始想的是在它们头顶打造一个小木棚,替它们遮风避雨。

这种木工活很简单,是温山眠拿手的,但问题是,在冰山壁上打造木棚不容易不说,一旦造成冰川移位,还有可能会伤到雌鸟和鸟巢,所以万般考虑之下,只能选择放弃。

旋即温山眠想了想,又想给滋蓝鸟弄一些被子。

人盖的自然不行了,太重,得轻薄,专门给鸟盖。

这个倒是简单,里木塔得知后,很快就同一批仆人开始动手。

那之后没多久,每一只年迈的滋蓝便有了一床薄薄的小毯子,盖在身上,还是每半天更换一次的那种。

但这显然还不够,风雪一旦大起来,薄毯能起的作用还是微乎其微。

尤其是入夜之后,气温低得实在是太吓人了。

温山眠便想给这些鸟类活血。

以前他受伤,或者受风寒的时候,李奶奶也是这么做的。

但要给鸟类活血,便得长久平稳地停在那里,靠棕鸟显然是不行的。

它们无法在靠近鸟巢的情况下,还保持平稳不动的飞行。

于是温山眠便把第一个法子变了变,在山顶造竖木,又在竖木上绑绳索,同自己的腰际相连,就这么将人从高山上放下去。

如此一来,又稳定,又不会吓到雌鸟,就是有点儿危险。

所以竖木是由秦倦亲自看着的。

最开始只有温山眠一个人进行这个活动,佛伦他们本来还不理解他的行为。

是后来发现滋蓝鸟不抗拒,且十分愿意他这么做,才慢慢学来,并领悟到其中的奥妙。

而等到今天,这个行动就渐渐变成了分工任务了,还派遣了棕鸟在附近徘徊,以防有人掉落,更安全了。

“你现在保护的这一窝鸟蛋里边,有一个,是我以前从海里救起来的。”温山眠一边垂眸帮滋蓝鸟按摩,一边轻声同它说话,他每次都这么做,而滋蓝也每一次都会回应他。

也不知是听懂了,还是希望他能多说一些,懒洋洋地将头靠在他手边,深蓝色的眼睛眯着:“呖。”

“后来放回来之后,就分不清哪一个是我的那一颗了。”他声音不大,很容易就能被风雪掩埋。

旁人必定听不见,但秦倦不算旁人。

坐在高山竖木板上,支着下巴垂眸看向那吊下去的一个小点。

“呖。”滋蓝鸟说。

“但是没关系,本身也就不算是我的。如果日后它能孵化出来,是雌鸟的话,会留在这里和你们一起,是雄鸟,就会在第二个二十年之期跟着父亲离开摩斯塔达,它应该是属于它自己的。”

“呖。”

“所以对我来说,只要它能出生,它的出生地平安就好了。”温山眠一边说,一边利用绳索换了一边站,旋即冲滋蓝道:“翅膀给我?”

他一伸手,滋蓝就知道什么意思,将被搓热的翅膀放回薄毯里,另一边翅膀伸给温山眠。

长长的脖子再一倒,又舒服地躺在了他的手上。

温山眠乐了乐:“晚上要是还没回来的话,他们回收你,我就来接你啊,但是一会我得去朵拉那看看那颗蛋,都是我救的。”

滋蓝深蓝色的鸟眼望着他,很轻地应了声:“呖。”

这几天下来,同这种鸟类接触的越多,温山眠便越能理解,为什么摩斯塔达人将滋蓝鸟奉为圣鸟。

传说放在一边不说,通人性也已经提过很多次,温山眠身为异乡人,感触最大的,其实还是滋蓝的这双眼睛。

是真的很漂亮,年轻的滋蓝像宝石一般灵动,年老的则宛若深夜的星空一般。

虽然没那么透彻了,却也不失亮光。

对望的时候,仿佛真的能透过那双眼睛,让人心神平静,甚至进入另一个世界一般。

“好啦。”温山眠将它的翅膀都塞回鸟巢,又给它将小薄毯喂好:“我先上去一下,晚点要是它们还没有停的话,就过来接你。”

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听懂了,这一句话,那年老的滋蓝没有应声,只抬眸朝天空中不断盘旋的育龄滋蓝看去。

眼眸深邃。

听摩斯塔达族人说,在摩斯塔达的滋蓝,一生基本只有一次产卵的机会。

而眼下在天空中盘旋的雌鸟里,有一只,便是这只年迈滋蓝当年好不容易孵化出来的孩子。

看着孩子变成眼下这副模样,孙辈也岌岌可危时,滋蓝内心会想什么呢?

而倘若往后雄鸟再也不回来了,滋蓝难道真的要从摩斯塔达这片土地上消失吗?

温山眠最后替那老滋蓝揉了揉翅膀,温柔地安慰它说:“也许它们再飞一会,就会回来了。”

那老滋蓝偏眸看他,很轻地“呖”了一声,不知是赞成还是反对。

旋即过了没多久,便将身体盘起来,藏在了小薄毯里。

深蓝的眼睛缓缓眨了两下,才闭上。

温山眠最后替它拢了拢薄毯,看了它和鸟蛋一会,然后才伸手拽动绳索。

被先生吊上去后,温山眠坐在那竖板的前端,一边将挽起的袖子放下,一边说:“先生,您说,摩斯塔达人口中的神明,是真实存在的吗?”

“你觉得呢?”秦倦不答反问。

“我不知道啊,我也没有见过神明……神明?”温山眠坐在小木板上,双手支在前方,抬头看去。

太阳就在头顶,躲在风雪云朵背后,任由寒风吹动他的头发。

温山眠的头发是真的越长越长,现在已经能松软地披在肩上了。

随风飘动起来时,将原本沉默锋利的气质衬得更温柔了一些。

“如果非得说我见过的神明,那应该是您吧。”温山眠说着,朝近在咫尺的先生看去。

秦倦坐在山崖边,替他按住已经钉好的木板。

他显然更不会惧怕高山了,坐姿十分松散,黑色长裤束缚的腿直接垂落下去。

发现温山眠因为太累,不愿意往里挪动,直接坐在木板前端时,还不着痕迹地替他压住了末端。

“怎么是我?”秦倦问他。

“当然只能是您啊。”虽然一个人类将血族看做神明,放在荆棘时代好像是很奇怪的事情。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即便当时再害怕,等到今日回首望去,也不得不承认,当时是先生将他带到越川,然后给了他一条崭新的,可以选择的道路。

那同神明降落摩斯塔达,给他们庇佑的云雾,有什么区别?

“嗯,”秦倦不置可否,伸手替他把追到脸上的头发抚至耳后:“那就有。但如果有,你又想说什么?”

“想说,他们会不会再救滋蓝一次?”温山眠说:“虽然萨提亚族长说,神明已经救过一次摩斯塔达了。就算他们不愿意救第二次,但滋蓝何其无辜呢?如果按照摩斯塔达所书写的历史来看,它也是受命留在这里的吧,那它所奉命的神明,会不会再救一救他们?”

天上的滋蓝鸟已经彻底叫不出声音了,连带着挥舞的翅膀也不再那么有力。

只能在天空中勉强带出弧度,但这样渺小的弧度,又有谁能看见呢?

“会救的。”秦倦垂睫看温山眠,伸手捏了捏他的耳尖,说。

“真的?”温山眠眼睛一亮,“您怎么知道啊?您认识那些神明吗?”

“不,”秦倦答:“是因为我不会放弃你。”

他黑色的眼底像是蕴着什么暖光,旋即手从温山眠耳边垂下,反伸到他面前:“好了,外面冷,该回来了。”

温山眠眨了好半天眼睛,才默默伸上前,小声道:“喔,喔……”

耳尖却是已经完全红了。

秦倦将他拎到自己怀里,再背身挡住风雪,旋即牵上他冻僵的手。

体温不足,便不轻不重地揉捏指尖,再将人塞进暖屋里边。

温山眠的耳尖越来越红,头也低得厉害。

也不知是品刚刚那句话品出了什么高兴事,甚至在擦肩进暖屋时,很小声地同先生说了一句。

“我也很爱您。”

秦倦扬眉:“你哪里来的‘也’?”

“……反正就有。”温山眠说完后,捂着耳朵跑了。

冲掉身上的寒气,没歇多久,温山眠便又顶着三个显眼的牙印跑到朵拉那边去了。

最近的摩斯塔达麻烦事很多。

除了云雾、滋蓝之外,因为温山眠之前提出的“不知雌鸟为何受惊”的问题,佛伦他们还加大了周围的巡逻。

既然不是因为风雪,他们便很自然地将矛头转到了惊走雄鸟的罪魁祸首--游鱼身上,这也是很正常的推断了,毕竟前不久才来骚扰过一次。

但他们人手本就不足,在这种情况下还得加大巡逻,无疑是增负。

再加上前段时间他们还追踪了夏卡一整夜,总而言之,摩斯塔达目前处于一种内耗严重的状态。

而这还只是高山居民的。

听里木塔说,平地居民最近也不轻松。

因为大角鹿即将要开启迁徙了,每年深冬都是如此。

倘若恰逢二十年之期的话,那么在摩斯塔达,便是滋蓝鸟诞下幼崽后没多久,大角鹿便会自西北向东南,开启群体大迁徙,并最终在群岛最东部的陆地上,迎接开春的繁衍。

这一场浩浩汤汤的大迁徙,也同样是摩斯塔达需要慎重迎接的,据说会是相当令人叹为观止的场面,连萨提亚族长都会为此下山。

而按平地居民的说法,这也算是一种馈赠,倘若不遇上今年这么多事就好了。

与此同时,也有人说,说不定大角鹿的成功迁徙,会终结此前接二连三发生在摩斯塔达的坏事呢。

而当他们为了这种种事件忙碌起来之后,朵拉那边渐渐就只剩下了温山眠和里木塔有空看护。

平日里或许还要加上仆人和萨提亚族长,但今日不同。

今日恰逢萨提亚族长下山,要同平地居民准备大迁徙前的祷告。

因为朵拉不能去,其他年长的滋蓝鸟又在替代孵化,所以萨提亚族长自然只能乘坐棕鸟下去。

顺带带走了一干仆人以及里木塔--这毕竟是整个摩斯塔达的仪式,他们珍之重之,但与此同时,也导致圣地上除了温山眠和秦倦以外,没有了别人。

温山眠洗去寒气出来时,看见这空旷的圣地,不仅没有觉得寂寥,甚至隐隐觉得……这其实代表了摩斯塔达的信任。

他们竟然愿意将他一个异乡人放在这样的地方。

温山眠一边想,一边还挺高兴地走进鸟棚。

就见安静的鸟棚内,朵拉正在低头咬着一盘肉。

这是仆人提前准备好的红肉条,生的,却不腥,切割成细细的条状。

滋蓝鸟很爱吃。

同外面雌鸟的哀鸣不同,朵拉一直保持一种平静的状态。

仆人在时平静,仆人像今天一样走光时,它看上去也很平静。

很多时候走进温暖的鸟棚,看见朵拉,温山眠甚至会一时将烦恼都忘在脑后,也算是一种神奇的魔力了。

“你今天吃得好吗?”走进温暖的鸟棚,温山眠说。

朵拉极深的蓝颜淡淡地瞥了瞥他,目光扫过温山眠替其他滋蓝连日揉捏翅膀留下的痕迹,没吭声。

温山眠也不奇怪,朵拉是只很有性格的滋蓝,她同下边的年老滋蓝也不同。

因为其主年龄最长,所以朵拉的年龄也很长,它经历过不止一次孕育期。

但很遗憾的是,朵拉没能留下任何幼崽。

在这方面,朵拉倒是同萨提亚族长有九成相似。

也是这几天温山眠才知道,萨提亚族长年事已高,在摩斯塔达,曾经是退位过一次的。

但她接任的女儿,也就是里木塔的母亲,却不幸于十几年前爆病死亡。

紧接着数年前,里木塔的姐姐身体也出现了问题,据说是心脏方面的。

年幼的里木塔接连要失去两位亲人,曾经哭着将姐姐带去了山谷。

那族纹下的一排排画,便是当时里木塔的姐姐为她画下的。

也就是在画那副画时,她们遇见了打洞过去的夏卡老人。

姐姐最终离开了摩斯塔达,萨提亚族长于是又在位置上扶起了里木塔。

也不知是不是这样特别的遭遇,致使朵拉和萨提亚族长的性格都有些不太一样。

“够吗?我再帮你拿一些?”温山眠见它吃得欢快,还挺高兴的,一时间都没有提出要去看鸟蛋,只替朵拉拉了拉肉条。

左右朵拉在这里,鸟蛋也在,总归是不着急的。

朵拉看了看他,以长喙推了推草盆,显然是在让他多拿一些。

温山眠一愣,旋即笑道:“你今天胃口这么好啊?”

朵拉这才:“呖。”

温山眠一边帮它拿红肉条,一边说:“如果那些雌鸟也能像你一样,歇歇就好了,我刚才去看过阿兰,她已经冻得不行了。”

阿兰就是方才那只在高山上的年老雌鸟。

它比朵拉要小一个二十年,朵拉当年也算是看着它长大的。

朵拉把头扭开,显然是一副不信的样子:“呖。”

“真的啊,”同朵拉说话时,温山眠总会像对待里木塔一样,下意识加上一些动作:“我帮它揉了很久翅膀才回来,都冻僵了。”

朵拉瞥了温山眠一眼,旋即缓缓将头垂下去,眼神耷拉,翅膀也耷拉,蜷缩在一起,一副……一副阿兰的样子。

温山眠:“……?”

“呖呖呖。”朵拉张开嘴弯起眼睛嘲笑起他来,

温山眠简直哭笑不得,阿兰是在演戏吗?可他觉得阿兰没有朵拉的心眼那么多啊。

听见温山眠的话,朵拉顿时不高兴了,把脸往旁边一转。

温山眠却是任劳任怨地将它的翅膀放在自己身上--虽然朵拉没有受到风寒,但温山眠每次来的时候,也还是会替它也按摩按摩。

这也是朵拉渐渐亲近他的原因。

年纪大的鸟儿,也是可以接受按摩的,就是动作得轻点儿。

虽然夏卡老人说过,朵拉的岁数是跟着萨提亚族长走的,但温山眠却不愿意这样想。

他总是想对这些美妙的生灵好一些。

却不想……他在拉朵拉的翅膀时,突然碰到了一个手感很奇怪的东西。

他愣了一下,当即朝朵拉望去,就见朵拉不知何时也转过了头,深蓝色的眼睛近乎慈爱地看他。

温山眠对上那双眼,不知为何,内心突然颤动的厉害。

尤其是在数天坚持为滋蓝鸟按摩之后。

只见他他缓缓挪开了朵拉的翅膀,和腹部的鸟羽。

旋即就在那松软的草席上,看见已经挣扎出壳,蜷缩在朵拉身下的小小滋蓝。

它的毛还没有长齐,是又红又紫的样子,但大大紧闭的眼睛下,呼吸却一下接着一下,温热的身体不断起伏着。

温山眠当初从山崖上取下的鸟蛋,还在旁边放着呢。

“它……”温山眠话没说完,朵拉便轻轻叫了声,旋即抬眸朝鸟棚之外的方向看去。

那之后很快,温山眠便听见了一声接着一声,更粗壮的“呖”声传来。

山崖边闻声而去的里木塔抬首,茅草屋内的秦倦也看向窗外,在平地带领平地居民祷告的萨提亚族长也抬起了头来。

就见朝阳之下,万鸟飞过。

雄鸟托起飞行的雌鸟,替代孵育的老滋蓝张翅而起。

雄鸟则精准地落于自己的屋内。

并在无数双翅膀的震动声音中,发出“呖”地一声粗响。

作者有话要说:  来啦来啦!

感谢在2021-07-02 22:30:21~2021-07-03 21:08: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本心jw 2瓶;

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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