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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牙湾书屋 > 陆梓梓方梓梓霍萧霍二牛 > ☆、阴谋生
 
三公主病了。

自南央公主的义捐晚宴回去后便病倒了, 这回倒是真的病了, 不仅请了太医, 还惊动了宁贵妃……

宁贵妃着人过问,太医说是心火旺盛郁结于心, 痰迷心窍才致邪风入体感染热伤风,宁贵妃心中门清, 说白了心情不好上火了,估摸着是在义捐宴上被气着了,她也不甚在意,装模作样地命人送来些药材就了事了。

不过在外人眼中, 三公主温柔随后的形象依旧深入人心, 她平日里长袖善舞人缘也是不错, 探病的人一波又一波,陆椀椀病得连话都不想说, 但碍于她多年苦心经营下来的人缘和形象不得不强打起精神来应付,于是病越养越重了。

三皇子去看望陆椀椀的时候正好宁贵妃在太子那得了信派人来催三公主交五万两的义捐银。

五万两白银,一千两面值的银票也有五十张,厚厚的一叠,递到宁贵妃派来的嬷嬷手中,看着对方将一大摞银票塞入袖筒施施然告退, 陆椀椀气到浑身都在发抖, 而后剧烈咳嗽起来。

三皇子进来是恰巧与宁贵妃派来的那个嬷嬷一进一出碰过正着,他沉着脸走进殿中,正巧看见陆椀椀在病西施般咳嗽着。

看着病容苍白憔悴的陆椀椀, 三皇子已经提不起怜香惜玉的兄妹之情,他已经忍耐到了极限,“陆椀椀本王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你暂且别无招惹南央,离她远一些,你偏要凑上去找虐,还要连累本王,你脑子究竟是怎么长得!”

陆椀椀正咳嗽着,听了三皇子一通不分青红皂白的咆哮一口气没喘上来,胸膛起伏呼哧几下咳得一阵惊天动地。

陆椀椀死死忍耐住才没让自己扑上去抓花这个男人的脸皮。

这男人样样都不如太子,若不是她在背后帮忙细心筹谋,三皇子恐怕赤着脚拼了老命都追赶不上太子的脚步!

现在居然还来对她指手画脚地抱怨,什么东西!

陆椀椀咳嗽渐渐平息,她狠吸一口气咽下喉间的血腥味,拿帕子拭了拭嘴角,强自镇定下来道:“陆梓梓那贱人给我下了套!不过她和太子也得意不了多久了……”

三皇子一愣,“什么意思?”

陆椀椀慢条斯理地坐下来喝口热茶润润嗓子,冷笑一声,“呵!不知三皇兄可还记得一年前在坊间传得沸沸扬扬的南央公主府嬷嬷贪墨宁贵妃巨额银两的事?”

三皇子歪头皱眉细细回想,他依稀记得好像是有这么回事,“莫不是此事还有蹊跷之处?”

陆椀椀笑容扩大,“那嬷嬷被揭发后宁贵妃还留了她最后一丝脸面流放西南采玉场,我派人将其偷偷带回,当时本想着留下这婆子说不定能抓到宁贵妃或陆梓梓的小辫子,没成想这婆子身上竟藏了个惊天秘密……”

三皇子为之精神一振,他急忙坐到陆椀椀身边,态度立马变得和蔼可亲,“有何惊天秘密,妹妹速速说与我听吧!”

陆椀椀心中不屑冷哼,但面上却丝毫不显,“我救下那婆子本想看看能否从她身上套出些宁贵妃小辫子,可我发现这婆子明明也恨透了陆梓梓她们,却从一开始便遮遮掩掩,我心中起疑,命人从那婆子身世开始细细查起,而后便发现……”

陆椀椀瞟一眼三皇子继续道:“我发现这婆子可真是了不得她身价可远不止从宁贵妃那贪墨来的区区几万两,可比本宫甚至是比三皇兄你还富裕逍遥多了!”

“此话怎讲?”三皇子急不可耐地问。

“这婆子老家南边一个偏僻贫瘠的小山村里,她因家贫被卖,因缘巧合之下进了宁府,因为头脑灵活手脚利索,在宁贵妃入宫时她作为贴身侍婢被一道带入了宫……后头的事你我都知道,柳婆子护主立功后出宫管了宁贵妃的庄子,也算是大有出息了,在她老家那小破山村里,她家亲戚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约莫五六年前她偶然间发现她老家小山村的那座山里竟有极其丰盛的铁矿!”

那时柳嬷嬷手上本就有从宁贵妃处贪墨来的大笔银钱,她没有声张,偷偷买下来那座矿山,又仗着宁贵妃和陆煦的名儿,狐假虎威,在那个与世隔绝的贫瘠小山村里一手遮天。

柳嬷嬷在京中遥遥指挥,她娘家的那些人助她办事,竟胆大包天到派人重金严密把手了那小村子和那座矿山,在里头秘密私设了一个冶铁作坊,再在黑市上私贩出去。

借着宁贵妃的名头,这老婆子把持了那个闭塞的小村庄里,柳家一家子俨然成了那里的土皇帝,且因私贩生铁及给类铸铁器具而赚的盆满钵满,其暗中的私产绝不逊于京中一个大户世家的家财!

柳嬷嬷很是谨慎,此事只有她娘家几个帮她办事的近亲知晓,就连自己女儿和丈夫她都从未对他们说起过,这也是当初贪墨银两一事被丈夫田喜揭发后这个惊天秘密却依旧被瞒得密不透风的原因。

柳嬷嬷早已打算好了流放西南后让自己娘家子侄花大笔金银将自己从采玉场悄悄救出,因此当陆椀椀派人半道将她救走后她非但不感激反而隐隐流露出了多管闲事的怨恨之态。

陆椀椀也是由此渐渐起了疑心才会去细细探查柳嬷嬷的身价背景,她的人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混进了那个看守严密的小村子查明了真相。

听完陆椀椀的叙述,三皇子蹭一下激动地站起身,“竟有此事,你为何不早点与我说来?!”

陆椀椀平静地随意瞥一眼激动懊恼到不停来回踱步的三皇子,心中满满的嘲讽——

这家伙现在什么心思她岂能不知!无非就是想责怪她未将此事早早告之于他,让他白白损失了一个圈钱的大好机会。

三皇子不似太子,有个财力雄厚的宁家做后盾,他母族也不过一个小吏之家,争夺嫡位的所需的钱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花钱常常如流水一般,这么些年来他为了暗中搜罗钱财不知花费了多少心血。

“这座矿山可不是能用来给皇兄你赚钱的,你还没那么大能吃下去!若你据为己有敢问皇兄拿什么来对付太子?”

陆椀椀忍不住冷嘲热讽。

要知道大周的现有已知铁矿资源并不多,但比物产贫乏的戎狄上要多一点点,这也是大周如今和戎狄激战的最大底气之一。

铁矿作为铸造兵器的原料,现有的那些矿山一直以来都是被官府朝廷严密把控的,私开矿山,私贩铁矿,那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这个秘密从最初发现时她便早就瞧见了这其中的巨大利润,但她即使再缺钱用都不敢轻举妄动,因为此事一旦揭发出来便是要掀起腥风血雨的,这是她留给陆梓梓那贱人的,自己须得摘得干干净净!

三皇子细细思量一番话也渐渐冷静下来,沉默片刻后他问道:“此事太子他们知晓吗,你又打算如何?”

陆椀椀笑得高深莫测,“如今咱们正在和戎狄打仗,上至君王下到百姓对戎狄的憎恨都在最顶峰,若此时忽然暴出,太子、宁贵妃等人为谋私利,发现矿山非但不报之朝廷而是命奴仆秘密开采冶铁高价卖于戎狄人,皇兄你说会有怎样的效果?”

三皇子想来也觉此法可行,但他仍有担忧,坐到陆椀椀身边细细询问:“可是太子一向机敏,要如何才能栽赃他卖铁给戎狄人,这里头风险太大,稍不留神就会咱们也会深陷其中……”

“这皇兄你便不必担忧了,那铁矿如今在我控制之中,不是太子干的也可以变成太子干的!从半年前开始我便暗中促成柳家人与戎狄的几笔交易,巧借他人之手,没人会知道的……”

“哗啦——”

三皇子猛然起身,带翻一片茶碗,他先生机警地伸头看了看外间,然后凑近陆椀椀低声呵斥,“你是不是疯了,现在咱们正和戎狄人打得你死我活,一大利因便是有精于戎狄的兵器,你这般做可是通敌卖国!”

陆椀椀随意淡笑一声,拿起茶盏轻吹一下漂浮在茶水上的叶沫,“要是三皇兄胆小那便算了,这一战本可是太子一党极力主战,倘若真赢了,他储君之位可就更加牢不可破了,看他登基后能否有你好日子过……三皇兄,只有将内里的权利尽数掌握在手才能对外大展拳脚,究竟如何你可要想清楚了……”

殿里一阵长久的沉默,良久之后,三皇子留下一句“容我再仔细想想”后匆匆离开了。

望着三皇子匆匆消失的背影,陆椀椀心中笃定,三皇子必定会应下此事!

陆椀椀放下杯盏,在心中暗自冷笑,不过是陆玖那该死的野杂种从她义父和萧哥哥手中抢来的天下,就算真亡了国她也完全不在乎,若能让他辛苦得来的天下最后尽丧与他子孙后代之手那岂不更能出她所受的恶气!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可别把这个柳嬷嬷给忘了,很早之前埋下的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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