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浅染挑了挑眉，眯着眼睛道：“太子殿下，你真能不分青红皂白地打一个人，不太合适吧？”
离炎墨嘿嘿一笑：“柳小姐有所不知，这些个奴才就是嘴硬，不打，不会招。”
柳浅染哦了一声，继续提问：“那若是这样的话，不会有屈打成招之嫌？太子殿下您身为东宫之主，落下话柄可不太好。”
“这个就不用柳小姐操心了，本宫自有分寸。”离炎墨一脸皮笑肉不笑地表情，柳浅染淡淡瞥了他一眼，心中也已经了然了几分，却选择了保持沉默。
这人，想来是因为百里灵的事一直怨恨自己呢，所以才处处和她过不去。他既然想要给自己使绊子，必然做了充足的准备，那么她说再多也只是废话。
没关系，太子是吧，反正，他嚣张不了多久了。
不愁。
柳浅染在心底安慰自己，突然觉得心情一下子好了不少。
这时，离落、柳沛等人也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夜王，浅染，你们二人可有事？”离落脸色威严，毕竟是帝王风范，一出口，霎时全场都安静了下来。
“陛下，我跟柳小姐都没事，倒是可怜了那马儿。”宫玄夜扭头看了一眼那倒在地上的马儿，欲言又止，然而只这一句话跟这一个动作，却是将所有的视线都吸引到了那马儿身上。
离落一看这情况，心里也觉得不对劲，顿时就皱起了眉头。
他眯着眼睛，抬脚迈开步子来到那马儿身边，刚一靠近，便看清了它口吐白沫的凄惨样子，内心不禁一阵反感。
“太医，太医，赶快过来看一看这马怎么了？”离落话音刚落，便有人去请来了太医，这次随行的太医年纪比较大了，还是被两个侍卫搀扶着过来的。
他见情况如此危急，还以为发生了什么，急急忙忙朝离落行了一个礼，没想到后者竟然二话不说让他去给一匹马看病。
那一刻，太医的脸色都要绿了。
然而皇命不可违，面对离落的命令，他丝毫没有反抗和犹豫的余地。只好硬着头皮乖乖走了过去，俯身查看，很快就出了结果。
“这马怎么了？为何会突然发疯？”离落直截了当地追问道。
那太医神色凝重，走回离落的身边，拱了拱手，迟疑着开口：“陛下，这马不是发疯，而是中毒了，它方才感觉到痛苦，所以才会四处乱跳，继而惊扰了夜王爷和柳小姐。”
“中毒？”离落神色大变，这出来围猎所用之马都有专人看管，如何会出现这种岔子？好巧不巧，竟然还是柳浅染赛马用的。
“太医可能判断那是什么毒？”宫玄夜道。
太医想了想：“从马儿的症状来看，倒像是……巴豆一类的东西。不过，说不定还掺杂了其他的，老臣说不准。倘若想判断得更为清楚，我需要时间。”
“这个其他的东西……是指？”端妃在一旁看得瘆人，那马儿的样子一看就是被人毒害了，傲天信神，这种事，她从心底还是比较抵触的，不禁抬手用帕子掩着嘴巴，不敢直视。然而面对太医的话，她又有些好奇，总觉得这事情似乎……不大简单。
“回端妃娘娘的话，这东西一定是能够加重巴豆的毒性得，但是臣一时间无法判断它是什么。”
太医恭敬地冲着端妃拱了拱手，客气地回答。
然而后者一听这答案便变了脸色，一副神色苍白的模样，看得出她情况也不太好。
“陛下，这……”
离落扬手，道：“放心，这件事朕自有决断。太子！”
“儿……儿臣在！”离炎墨一听他叫自己，本来因为方才的事情有些心虚得他，此刻内心一阵惊慌，更是直接结巴了。
“去查一查这是怎么回事，尽快。”离落言简意赅。
“这……”离炎墨愣在原地，一脸纠结，犹豫不决。
“怎么了？有问题？”离落望着他这副畏畏缩缩的样子，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不是……儿臣不是这个意思……”离炎墨急忙解释，但是一开口，却也不知道该拿什么适当的理由来解释。
“陛下有所不知，方才太子殿下已经让人去屈打成招了。眼下再派人去查，恐怕是没有什么用的。”
柳浅染挑了挑眉，“好心”地解释道。
“什么？屈打成招？”离落神色一冷，继而转眼看着离炎墨，脸上的怒意明显得不能再明显，“身为一国太子，你就是这么办事情的？”
“父皇，儿臣……儿臣只是想尽快查出事情的真相，还无辜的人一个公道。”
离炎墨的后背上尽是冷汗，暗暗咬了咬牙，在心底又恨了柳浅染几分。
后者却是冷哼：“那我可真是要好好谢谢太子殿下了。”
离落的眸子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陛下，那负责看护马的人已经晕了过去。晕过去之前，他说……”这时，突然有一个侍卫跑过来禀告道。
离落皱眉：“他说什么了？你都说出来，朕恕你无罪。”
“是。”那侍卫沉声道，“他说，巴豆是他不小心给马喂的，牵马的时候也牵错了，这才差点酿成大祸。”
离炎墨心底微微有些诧异，但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这人，为什么没有把自己供出来？
他并没有发现，一旁的皇后也松了一口气。
离落眯着眼睛，想了想：“这本该是死罪一条，不过念在他并非有意，传朕命令，将那人打一顿逐出皇宫，永世不得再入。”
“是。”侍卫领命，起身前去。
“等等。”离落突然叫住他。
侍卫转身回来，等着他的吩咐：“陛下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离落叹了一口气，突然问道：“那人多大年纪？”
侍卫想了想：“约摸四十，从年轻起就一直在宫中马厩里面干活，一直升到今日的位子，差不多有二十年了。”
离落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年纪已经不轻了……这样吧，陛下太子已经略施惩戒过了，那打一顿就免了，给他一些银子，再逐出宫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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