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瑞克, 你……”查尔斯突然卡壳了，他不知道自己该跟对方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说什么。
他原谅艾瑞克了吗？
看着毫无感觉的双腿, 查尔斯无法理所应当的说出“原谅”二字。但是这双腿对于宇宙生命而言, 根本算不上什么啊。
想到这里，查尔斯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
他即原谅了艾瑞克, 又没有原谅艾瑞克。作为艾克特, 他原谅了艾瑞克, 但是作为查尔斯, 他没有。
而现在的他，不仅是艾克特，也是查尔斯，所以在面对艾瑞克的时候，原谅二字才会这样难以脱口而出。
也许当初对艾瑞克说出原谅的那个人, 根本不是查尔斯，而是突然出戏了的艾克特。而作为查尔斯，他既没有与自己达成和解，也没有真正对艾瑞克曾做过的事情释怀。
所以他没有回答艾瑞克, 自己有没有原谅的问题, 他转移话题般问道：“你还会继续与九头蛇合作吗？”
“这会让我失去你吗？”艾瑞克目光灼灼的凝望着查尔斯，似乎只要对方说会, 他就会给出一个让对方绝对满意的回答。
但查尔斯说的是：“艾瑞克, 你永远不会失去我, 但是……”
查尔斯还想要说什么，但是艾瑞克已经不需要听后面的话了, 因为他已经听到自己最想要听到的东西了。
“不用但是了, 查尔斯, 我不会去与他们合作了。”
哪怕为了你这句“永远不会失去”，我也不想要做会让你失望的事情。
至于自己想要的那种药剂，就算九头蛇不给，难道他就不会抢吗，反正抢劫九头蛇又不犯法。
表完了心迹之后，因为兄弟会那边出现了一些状况，艾瑞克并没有久留。而在他离开后，霍华德意味深长的看了查尔斯一眼。
“所以你们这是又和好了？”
霍华德说话的语气中，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算一算他身边关系亲密的好友，就算是美国队长与巴恩斯中士，如果巴恩斯中士跑去与九头蛇合作了，那么……
思绪跑偏到这里，霍华德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自己在调查九头蛇的过程中，似乎发现了一位与巴恩斯中士关系匪浅的存在。九头蛇的人称他为兵器、财产，但是那个人与巴恩斯中士真的很像。
他们相像到，让霍华德忍不住怀疑，那就是在大众认知中，早已死去的巴恩斯中士本人。
虽然这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是在这个世界上，万事皆有可能。
有的时候，真相往往就是那些你不愿意相信的东西。
但如果那就是真相的话，事情可就复杂了。
巴恩斯中士为什么会成为九头蛇的一员，他是自愿加入还是被胁迫了，如果是被胁迫了，九头蛇是通过什么胁迫了他……
数不清的问题亟待解决，而当前首先要做到的，是确认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巴恩斯中士。
事实上，在遇到艾瑞克的时候，霍华德就是要去做这件事情的，不然也不会与跟九头蛇合作的艾瑞克撞了个正着。
想到这里，霍华德忍不住看了查尔斯一眼。
“今天真的谢谢你，查尔斯。”迎着查尔斯疑惑的眼神，霍华德笑了笑，没说什么。
他想要谢谢对方，因为如果今天不是有查尔斯，自己很难从艾瑞克手上活下来。艾瑞克对自己的厌恶，从一开始就表现得明明白白。
但是这话如果自己对查尔斯说了，免不了带着几分挑拨的意味，而且霍华德相信查尔斯是清楚艾瑞克是什么样的人的。哪怕对方看艾瑞克的时候，眼中自带滤镜，但是那滤镜没有厚到会让一个聪明人变成瞎子、傻子。
所以就算自己不说，查尔斯也会想明白的，那他又何必多说那些话呢。
查尔斯确实是个聪明人，他也确实想明白了，可他宁愿自己不明白。
他清楚艾瑞克是一个怎样的人吗？
他当然是清楚的，要知道他不仅与对方切实相处过，还曾看过剧本。不管滤镜多么厚，一个会为了自己妻女的死亡，进而迁怒整个世界，甚至对自己好友出手的人，又怎么可能是一个不会杀人的人呢？
他从不觉得艾瑞克是什么超级英雄，他只是觉得，对方没有坏的那么彻底，对方不是无药可救的。
但很显然，除他之外的所有人，都不这样认为。
将自己的黯然深深压下去之后，他看着霍华德问道：“要去见见托尼吗，虽然他不说，但是我知道，他很想你，也很想玛利亚。”
“是吗，那个臭小子……”提到自己的儿子，霍华德的脸上控制不住的露出了一个笑容。
但是比起去见自己的儿子，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我就不去见他了，真的非常感谢你，查尔斯。”之前的感谢，是为了今天的险死还生，而这句感谢，则是感谢查尔斯对托尼的照顾与庇佑。
“别这么说，你也曾多次帮助过我，霍华德，这都是该做的。”查尔斯不喜欢欠谁的人情，可他偏偏欠了霍华德许多。
他是想要回报对方的，而他现在做的，不过是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罢了。
说真的，如果今天霍华德真的死在艾瑞克手中，也许他真的就无法原谅对方了。
他们两个人之间，可以有理念的冲突、道路的不同，甚至是查尔斯自己的鲜血，这些都可以跨过去。但唯独不该有朋友的死亡，这是难以逾越的洪沟。
查尔斯真心的希望他们两个不会走到那一天，但那一天如果真的到来了，他绝对不会像上个世界那样，信任他人信任到任人宰割。
命运有的时候就像是某位乐高英雄说的那样：“我的工作就是做好最坏的准备，这样这个世界才有可能对我好。”【1】
上一个世界的布鲁斯，其实根本没有做好最坏的准备，所以他获得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惨淡结局。
这个世界的查尔斯做好了，在未来，他收获了应有的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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