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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牙湾书屋 > 人妻受的反击林羽白陈树达 > 52 第52章
 
“张总,小梁,”林羽白急匆匆站起,冲办公室喊道,“我先走了,有事和卢甘齐联系!”

没等房间内两人答应,他坐电梯下到一楼,打车冲向世通中心,直直坐到顶层,请前台带他进去。

走过办公区时,明显感觉气氛与往常不同,员工们大气都不敢出,小声窃窃私语,林羽白走进熟悉的办公室,陈树达不在里面,他再向里面走,打开休息室房门,陈树达坐在床边,膝盖上放着纸笔,皱眉勾画什么,察觉有人进来,他抚平眉头丢开东西,展臂伸向林羽白:“来,橘子抱抱。”

林羽白快步走到床边,展臂拥抱住他,把他的头抱在怀里,轻轻揉抚后颈,苦涩乌龙茶香晕开,匆匆扑入鼻端,林羽白四下看看,拿来床头的湿毛巾,给陈树达覆在眼上:“树达睁开眼睛,给我看看眼珠。”

陈树达听话睁眼,眼白里满是密密麻麻的红血丝,覆盖棕黑眼球,林羽白心疼不已,出去拧了温热毛巾进来,让陈树达仰在床上,给他敷好毛巾:“敷五分钟再睁眼,再心急也不差这五分钟了。”

陈树达探出手臂,在床铺上来回摸索,抓住林羽白指头,轻轻在掌心揉捏:“一个人在家害不害怕,要不要找人来陪?”

“人的话就不用了,除了树达之外,不想要其它的灵长类生物来陪。动物的话,可以养小猫养小狗,”林羽白坐在床边,低头看人,“养在树达那半面床上,用你的衣服做窝,等你回来,只能在毛窝里冬眠。”

陈树达扯开唇角,勉强笑笑,他知道小橘子故意说俏皮话,帮他舒缓心情,他心里满是愧疚,用力收紧手指:“小橘子,对不起。”

“没关系,”林羽白说,“只要别一言不合离家出走······我都可以理解你。”

“不会再那样了,”陈树达说,“说了下楼买水都要批假条了,林老板能给假么?”

“是不是很严重的问题?”林羽白说,“树达,我能帮你什么?”

“是,”陈树达揉揉眼眶,并不避讳,“电话是爷爷打的······爷爷有五个孩子,我爸是最小的那个,算老来得子,家里事业不用他担心,他从小被众星捧月长大,没人忤逆过他,把他养的骄纵跋扈,几十年来花天酒地,前几年沾上赌瘾,把自己的小金库败光了,伸手向我要钱,被我拒绝之后,把心思放到爷爷身上,和二伯联手,偷偷想办法质押股权······我很久没管家里的事了,没想到他能做到这种地步。现在东窗事发,他整个人人间蒸发,把烂摊子丢在家里,还要爷爷出面处理。”

陈树达冷笑一声,睁眼拉下湿巾,眼珠通红:“可真是个大孝子啊。”

林羽白皱紧眉头,火气直直拂上脑门:“那他之前还敢打你,他凭什么打你!”

陈树达怔忪片刻,没想到自己忘了的事,小橘子还在为他打抱不平:“没事的······早就不疼了,不信你来摸摸。”

“那他也不能打你,我最讨厌用暴力解决问题的人,”林羽白说,“树达,你和爸爸感情怎么样?他好像没有起到教养的责任。”

“岂止是没起到教养的责任,如果不是为了多个争家产的人头,他都不会带我回家,”陈树达冷淡笑笑,“哪天如果有谁来公司找我,拍出一张DNA检测单,说是我失散多年的亲兄弟亲姐妹······我一点都不会惊讶。”

林羽白喉结滚动,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一直以为,能养出树达这样的孩子的家庭,应该是个充满爱意的家庭,他该有爱他的父母和兄妹,该有每周聚餐的亲朋好友,而不是像自己这样,一直在外面颠沛流离。

“有什么我能帮忙的么,”林羽白弯身低头,触到陈树达鼻尖,“能让你开心起来。”

“有啊,”陈树达微微眯眼,眼底光芒流转,“等我回来,和我结婚,能让我一辈子开心。”

空中飘满香甜橘香,这味道浸润乌龙茶叶,搅拌出青涩味道,淡淡撩拨心弦。

林羽白张口结舌,像含住两颗栗子,卡的不上不下,什么都说不出来。

“这是想结还是不想结啊,”陈树达似笑非笑,“刚还说想让我开心,这么快就反悔啦。”

“不······不是,不是这么简单的吧,”林羽白大脑宕机,一片空白,“我们刚认识没多久,还在互相了解的阶段,我还没有固定的工作,家世没有你好,学历没有你高,存款更没多少······”

“那就是不想结了,”陈树达冷声开口,打断林羽白的话,“算了,我回老家相亲结婚算了。”

他说着卷起被子,窝成一团,成了个筑巢的兔子,林羽白哭笑不得,只觉最开始见面的模样都是表象,树达在他面前像个幼稚园小孩,撒娇讨抱说来就来,半点都不含糊。

“万一你回老家相亲结婚,媒婆带来个黑面罩黑墨镜的相亲对象,东西摘了依旧是我,那可怎么办呢,”林羽白贴上陈树达耳朵,小声嘟囔,“树达会气晕么。”

“不会,”陈树达翻身坐起,把林羽白按在床上,“我会说,你终于来了,我等的足够久了。”

我已经等十年了。

这后半句话,被陈树达哽在喉口,用力吞咽下去。

他缓缓低头,触碰林羽白嘴唇,橘子精有舒缓情绪的魔力,只要吞咽橘香,就能抚平烦闷焦虑。

陈树达将橘子精劫走,留张顺达和小梁独守空房,对着一地狼藉发愁,小梁毕业还没多久,技能只限于量房,量完就回去出设计图了,张顺达让电工留下,又叫来两个电工,几个人一起布电线网线,干的热火朝天。

张顺达还有很多大项目要盯,忙完这边就去忙别的了,这房子问题很多,小梁担心后期收房时间可能延长,决定提前打个预防针,他给卢甘齐拨去电话,添油加醋倾诉一番,卢甘齐听得火上心头,从家里开车赶到公司,在叶晋办公室唾沫横飞,新仇旧恨都翻出来,慷慨激昂演奏一番。

叶晋不置可否,默默听着,指间夹着细细的烟,抽一口按进烟灰缸里,不多时里面聚满烟卷。

“我问你,”叶晋抬头看人,打断卢甘齐的演讲,“抱怨有什么用,能解决什么问题。现在客户在楼下打铺盖睡觉,你搬张桌子过去,在他们面前敲锣打鼓,说自己有多辛苦多不容易,就能让他们听话回家,是这样吗?”

卢甘齐蔫成干枯的豆芽,偃旗息鼓退出办公室,轻轻合上房门。

叶晋起身接一杯水,倒进烟灰缸里,将火星泡成灰烬。

微信上是和薄松的对话界面,他给薄松发去信息“晚上十一点半,香格里拉四十九层见。”

半小时过去,薄松回了个句号,对话框再无声息。

墙上的挂钟指向十一,叶晋换上外套,进地下车库取车,开到香格里拉楼下,一路上到四十九层,在落地窗边坐下,点了一杯长岛冰茶,丢几粒冰块进去,看它们在水上浮沉。

这是夜景排名第一的酒吧,位置高视野宽广,夜半三更向外面看,能俯瞰全市的景象,错落有致的楼房挂着无数荧色彩灯,时光在里面穿梭,将它们连成一线。

薄松推开挤在前面的人群,绕开随地散落的酒瓶,看到陷在座椅里的叶晋,这人身形瘦削,神情淡漠,指间夹着女烟,遥遥看着窗外。

气浪扑面而来,叶晋侧身偏头,指指对面的椅子:“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怎么可能不来,”薄松嗤笑一声,叫了一杯莫吉托,“叶总通过公共邮箱停我的职,让我在公司面前骑虎难下,前台都不敢回我的邮件······我怎么也得来看看叶总。”

叶晋抽|出细烟,碾碎在烟灰缸里,抬眼直直看人:“薄松,谁都有走错路的时候,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什么叫走错路的时候,”薄松桀骜挑眉,满不在乎,“你说说看,我错在哪了。”

“这个不用我说,”叶晋冷笑,“现在客户就在楼下打铺盖呢,你现在回公司看看,还能和他们分床被褥。”

“他们为了多得那万八千的佣金,和我没完没了讨价还价的时候,和现在没什么差别,”薄松翘起二郎腿,不耐烦拍拍椅背,“哦,怎么的,既想高收益又想保本保息,连点佣金都舍不得出,在那磨蹭墨迹一天。叶晋,我和你实话实说,就算我不给他们飞单,他们也会像红了眼的蚂蚱似的,在市场上蹦来蹦去,抻着脖子吸高收益的血,早晚连本带息都折进去。”

“他们要负他们的责任,你也要负你的责任,不要混为一谈,”叶晋冷然出声,“他们在前面贪得无厌,你在后面推波助澜,你的职业操守到哪去了,出门被狗吃了?”

“少他妈站在道德高地上,居高临下讽刺别人,你以为自己多有职业操守,”薄松抽|出火机,在掌心来回把玩,火苗高低起伏,“唯一该遵守的职业操守,就是让公司和员工赚更多的钱。这么多年过去,那些大机构赚的盆满钵满,前台的车都从夏利换成保时捷了,你呢,你带着我们辛辛苦苦好几年,五环里那套房的贷款还完了吗?”

“现在不是粗放**的时候,市场变化太快,必须谨慎小心,宁可少做也不能鲁莽······”

“哇,说的这叫一个高瞻远瞩,一切为客户着想,”薄松挑起眉毛,不屑笑笑,“你这么为他人着想,免费服务多好,去做慈善多好,钱和名声面面俱到,出门还能接受万众仰望,让公司陪你一起喝西北风,喝到地老天荒。”

“我懂了,听你这意思,泊雅湖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和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叶晋敲敲桌面,怒极反笑,“当时不知道是谁,一口一个叶哥,一口一个职业道德,开早会领读行业准则,谁来了都夸你前途无量······呵,现在真是前途无亮了。”

薄松听出叶晋的暗讽,可并不动气:“你这思想早过时了,这种该攻城略地抢占市场的时候,你抱着那一亩三分地,自诩成本低廉风控优质,从牙缝里抠着挤钱,早晚被后浪拍的渣都不剩······等着瞧吧,到时候可别哭天抹泪,怪我事先没提醒你。”

“赚钱是为了什么,为了给家人更好的生活?”叶晋急火攻心,口不择言,“你的家人在哪里呢?”

薄松捏紧水杯,指骨咯咯作响:“你什么意思。”

“你和小白的事,我和卢甘齐都知道了,”叶晋说,“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不藏着掖着,建议你以后出门别拍大戏,说一个慌就要用一百个慌来圆,来来去去怪难受的。”

“林羽白和你们说的?他和你们说什么了?”薄松倾身向前,眉毛紧紧拧起,“他现在在哪,和谁住在一起,什么时候和别人好的?”

“分手之后,对方和谁在一起,过得好还是不好,都和你没有关系,”叶晋没什么好气,眉峰轻挑,“别过去丢人现眼,打扰别人的正常生活。”

“也就是说,他确实和别人在一起了,”薄松喉结滚动,狠狠灌一口酒,“好,我放手了,我祝福他们,祝他们他妈的百年好合,早点生个大胖小子。”

他神色暗沉,一句话说的咬牙切齿,冰块在齿间咯吱,碎成零星粉尘。

“现在可是千载难逢的抢钱机会,遍地都是贱卖的资产,只看你敢不敢吞,”薄松抓起外套,囫囵披在身上,转头走向门外,“有多大胆子吃多少饭,你就抱着你那破烂谷仓,带着公司饿到死吧。”

薄松穿过光怪陆离的舞池,走出互相推搡的人群,从电梯直下一楼,甩掉沾满酒气的外套,尖头皮鞋来回蹭动,把烟头碾碎成渣。

他伸手在怀中摸索,抓住一张被剪下来的照片,紧紧攥在掌心。

那是公司刚成立的时候,林羽白帮着忙前忙后,累的在墙角睡着,他帮林羽白披上外套,被叶晋抓拍下来,洗出来给他一张。

照片被压在掌心,揉捏成小小一团,林羽白的脸扭曲起来,被大力折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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