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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牙湾书屋 > 人妻受的反击林羽白陈树达 > 9 第9章
 
餐后连玉芬哈欠连连,回房午睡补眠,林羽白把厨房收拾干净,又去整理卧室,搬来水盆蹲地上擦拭,来回摩擦几遍,试图让地板恢复如新。

薄松留下的黑脚印凝在瓷砖上,被连玉芬来回踩踏,整个房间污浊不堪,映在林羽白眼里,像根扎进肉里的长钉,刺的他浑身难受,非要拔出才肯罢休。

林羽白足足擦过三遍,瓷白地砖像被水洗过,透出镜面般的光泽,地板干透后他走上二楼,在外面凝神细听,连玉芬呼呼大睡,如雷鼾声穿透门板,卧室里仿佛住个人形火车头,孜孜不倦制造噪音。

他走进厨房,蒸上米饭设定时间,炒两个菜放在桌上,撕下小小的便利贴,在旁边写上加热时间。

一切完成后他走进书房,飞灰扑面而来,一张方桌上摆满土器玉石,整排透明的玻璃瓶立在窗边,地上的纸篓里满是干瘪枝条,几束残花丢在里面,花瓣扭曲成渣,和枯死细枝混在一起。

林羽白微微俯身,抽出雪饼草,在指间轻轻揉捻。

它似流沙落下,在脚边化成飞灰。

搬到这里之后,林羽白按季节采购花草,从古董市场收集容器,每天绞尽脑汁搭配花束,放在最显眼的地方,期待薄松回来,能够发现不同。

一个月过去,薄松没有发现。

三个月过去,薄松视而不见。

半年过去,薄松依旧浑不在意,林羽白忍了又忍,实在忍耐不住:“阿松,今天的花束是用腊梅和古玻璃细瓶做的,你觉得好看吗?”

薄松疯狂敲打键盘,闻言敷衍抬头:“好看。”

林羽白悄悄撇嘴,捧着花瓶坐他身边:“阿松过来闻闻,腊梅也是有香味的。”

“好闻好闻”,薄松嫌弃摆手,把人撵走,“老婆不是我说你,弄这些花里胡哨的有什么用,是能换肉还是能换菜啊?有那时间想想晚上吃什么,别浪费那么多时间。乖,去给老公磨杯咖啡,要你亲手磨的,外面卖的不是给人喝的,根本没法入口。”

墙壁上的钟声发出整点报时,林羽白从回忆中惊醒,抬手揉搓面颊。

他静坐一会,颓靡笑笑,用布巾擦净花瓶,丢掉枯枝,带好信用卡和手提袋,打车去超市买菜。

这片郊区地广人稀,配套设施不全,附近没有物美价廉的菜场,想去最近的超市,开车也要半个小时,他不愿存放食物,每次都在固定时间过去买菜,当天做好当天吃完,转天再买新的。

家里多了个连玉芬,不知要住多久,女孩子大多喜欢零食果冻,可以给她买些回去。

出租车停在超市门口,林羽白抓住推车,从门口进入,在琳琅满目的食品里挑选。

路过肉食区时,不少人排成长队,将那里挤得水泄不通。

熙熙攘攘吵闹声传来,夹杂不堪入耳的国骂,男男女女打仗似的抢夺肉食,生怕自己没占到便宜。

林羽白手扶推车,回想以前没钱买饭,早早来窗口等着,只有原价几分之一的边角料如同金块,被他小心捧在怀里,结账后匆匆跑出超市,邀功似的举给薄松:“阿松,这是最好的猪肋排,看我厉不厉害!”

“厉害厉害”,薄松揽他脖子,四下看看,把他拉到没人的角落,“下次小声点,不是什么光彩的事,非得闹到人尽皆知。”

薄松以前不爱陪他买菜,特别是刚在一起的时候,穷的揭不开锅,还是坚持等在门外,让林羽白自己进来抢肉,直到近来买了别墅,贷款和物业费高了不少,薄松才在细节上精打细算,一块两块寸土必争,一毛钱迎风飞走,都要追回擦净,小心装回口袋。

在超市货架间转了几圈,推车几乎装满,路过薯片区时,眼角余光瞄到乐事黄瓜味大包,他垂涎欲滴,抬手想要抓下。

这是他难得喜欢的零食,因为和薄松口味不同,他常陪对方吃重麻重辣的食物,时间久了他爱上薯片,经常在空无一人的家里大肆咀嚼,让这种脆生生的声音,陪他度过漫漫长夜。

即将碰到的一瞬间,头顶伸来骨节分明的大手,将薯片握在掌心。

林羽白条件反射回头,旁边站个高挑的男人,清甜的乌龙茶香丝丝沁来,不含一丝杂质,像一汪奔涌活泉,滋润干燥身心。

林羽白愣愣怔住,热汗浸透后背,浑身动弹不得,他从没有过这种感觉,茶香像铺天盖地的巨网,将他卷裹进去,四肢骨骼碎裂融化,化成盛夏里的柑橘冰淇淋,被乌龙茶甜筒困在怀里。

陈树达微微俯身,肆无忌惮看人,要用刀锋般的视线剥开橘皮,把果肉整个吞进腹里。

十年了。

时光匆匆如白驹过隙,他不再是十年前那个幼稚的男孩,得知心心念念的订婚对象临阵脱逃,他撕毁请柬,大闹一场后离家出走,发誓再不相信什么匹配度什么家里的安排,他要凭自己的力量,成为最优秀的男人,让那个不识好歹的订婚对象追悔莫及,痛哭流涕求他回来。

十年过去,他靠时光打磨心智,任岁月磨平棱角,他现在有足够的耐性,结成严丝合缝的网,让这个离家出走的橘子精,断掉不该有的念想,重新回到他怀里。

他信心满满,相信能打赢这场战役,当务之急···是瓦解敌人心智。

“你要这包薯片?”,陈树达靠近林羽白,热气拂在耳畔,“送给你了。”

大包薯片落进推车,像惊雷砸进浅池,溅起漫天水波。

林羽白如被炸弹吓醒,倒退半步,懵头懵脑开口:“先生您···您客气了,这个还您,我拿别的···”

他抓起薯片,塞进对方推车,慌乱间脚下不稳向前扑去,撞上后者胸膛,被乌龙茶泡的手脚瘫软,陈树达抓住他手臂,顺势一拉,将他按进怀里:“站稳了,小心摔倒。”

林羽白手脚不知该往哪摆,涨红脸嗯啊敷衍,推开人就想溜走,没等跑出两步,拖车被人拉住,陈树达站在他身边,钢铁铸成的指骨捏紧把手,低头沉稳吐息:“鞋被你的推车压坏了,记得赔偿。”

“啊?”,林羽白傻了,弯身看他鞋子,“真的坏了···是被我压坏的吗?”

陈树达笑笑,心道当然不是你,拖车上没长钉子,怎么可能压坏皮鞋。

“是啊”,陈树达手插裤袋,面露为难,“这鞋虽不值钱,但穿着合脚,把它压成这样,你说我穿什么。”

“对不起”,林羽白心急如焚,“真对不起,我不知道怎么做···怎么做才能补偿您。”

很简单,以身相许就可以了。

心里这么想的,嘴上可真没说出口,陈树达思索两秒,看向林羽白的推车:“这么多东西,都是给谁买的?”

林羽白不敢说是给薄松兄妹买的,怕这人狮子大张口,让他赔的倾家荡产,他嗫嚅半天,小声嘟囔:“给我···给我自己买的。”

“那真巧了”,陈树达面不改色,极淡勾唇,“我太太也喜欢零食,这样吧,你带我转转,你买的这些,挑几样让我买走,算作对我的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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