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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牙湾书屋 > 高浩斌郁采薇 > 第65章 万叶千声皆是恨(七)
 
吴英霎时呆了,一时间,天际滚落一响雷,吓得他狠狠战栗了一下。龚月月见他形色,哈哈大笑了起来!“不要紧,我可不怕!”吴英嘿嘿笑道,“月月,你就跟了我吧,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一定言听计从!”说着就向龚月月身上扑过去,龚月月也抱住了他,他像一初生牛犊似的在拱一头母牛。龚月月未被任何男人亲过的身体终究是倒在了他的身下,只认他怎样,不迎合也不反抗,心中想着高浩斌,竭力为自己如今的行为找借口,且让自己心安理得。

半夜三更,郁采薇突然从梦中惊醒,因梦见两只狗交尾,后来母狗怀了狗崽子,公狗却不闻不问,原来公狗家中有妻。

“该死的,如何做了这种梦,真恶心!”郁采薇恍恍惚惚的掀开身上的被子,摸得身边空空如也,遂睁开眼睛看了看,身旁只有一个空枕。因想:吴英哪儿去了?

正想叫值夜班的侍从来问吴英是何去处,又想:算了,他去哪儿跟我有什么关系,爱干嘛就干嘛去吧!

郁采薇感一身的冷汗,口干舌燥,遂下了床,来到桌子前,提茶壶倒了杯水,一口未饮,忽听门被推开的声响,吴英进来。吴英为得龚月月而暗喜呢,转过身来,抬头猛地见郁采薇站在面前,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脸上,道:“公……公主……你怎么……还没睡呢?”郁采薇极其不屑地瞅了他一眼,然后自顾自的喝完了杯中的水,因问:“你上哪儿去了?”

吴英吭吭哧哧找了个借口,说是办公差去了,郁采薇也不细揣测,回床上睡了。如此甚好,吴英和大多数丈夫一样,不喜欢疑神疑鬼的女人,他随便洗了,脱了衣服,进了被窝。衬着夜色,他两只色迷迷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郁采薇的后颈脖看,那肌肤真真的白似雪。他以为她睡着了,便想把手伸进她的衣领内,郁采薇何等敏感,未及他接近就一下子坐了起来,吴英唬了一跳。“有孩子在呢,你好意思吗你?”郁采薇叫道。

吴英也坐了起来,笑眯眯的安抚说:“这对他没有什么妨碍。采薇,自从我们结婚以来,还是洞房花烛夜我碰过你一次……”

郁采薇嗅到了他身上的脂粉味儿,因笑道:“哟,你刚从谁那儿过来,就这么急呀!”

吴英怔了怔,她怎么知道的!吃力的笑了笑,道:“你胡说什么呢!”

郁采薇笑道:“你怎么样呢,其实对我来说都无所谓。既然这孩子不得不不要了,那从今天晚上起,我们就分房睡。我还睡这儿,你呢,就自便吧。”

“不行!”吴英道,“这天儿是越来越冷了,你叫我上哪儿睡去!”

“在我面前,你就别装了,据我所知,你的温柔乡可是多得很呢!”

“什么温柔乡!我没有,采薇,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我对你一心一意,苍天可表,你可别冤枉了我。”吴英厚颜无耻道,“你要是不愿意,我不碰你就是了,何故非得把我赶出去才罢休?”

郁采薇借以自己怀孕为由,让吴英去别处,吴英不从,是因他答应了龚月月,注意着郁采薇的一举一动。他既执意不肯,郁采薇也只好作罢。各自睡下,她岂能安寐,回想着昨晚看见的一幕:窗外慢悠悠的走过一个倩影,穿着红装,盘着云髻,戴着金钗,神色妩媚妖娆的女人。而更为让她诧异的是,那个女人好像是龚月月!待她想用神力隔窗打她时,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无神力。然后就看见龚月月在窗外嘲笑自己,并说:“你怀孕了,便说明你已经染上了凡间的根蒂,神力也随之化为乌有。哈哈哈,你现在跟凡人没什么区别了!”就因这事,她辗转反侧,好不容易才睡着了,却做了那丑恶的梦。这当儿又醒过来,想是今夜别再想入睡了。郁采薇非常欣喜也非常害怕,如果说脱离了神力,那么两年后不就可以不离开皇宫了吗?另一方面,神力就此脱离自己的话,那龚月月岂不是会得意上天!所以,她闻得吴英身上有脂粉味儿的时候,非常高兴,因为那脂粉味儿分明是龚月月的!这么说,跟吴英温存的女人就是龚月月了,若是吴英能让她怀了孕,看她还嚣张什么!

次日天还没亮,郁采薇就起来了,轻手轻脚的来到昨晚龚月月所在的窗外。她站在那窗外,使劲吸了吸鼻子,隐约闻见在吴英身上闻见的味儿,想:就是她了。

话说回来,吴英好歹是她的男人,若是怂恿自己的男人去让别的女人怀孕,真有点让人难为情。好容易克服了心理障碍:大不了完事以后就把他给休了,嗯,就这么决定!

于是,郁采薇便找机会问了吴英:“你一心一意为我是吗?”

吴英恭维道:“天可怜见!”

“行了行了,什么天可怜见,说了也不嫌臊得慌!”郁采薇道,“言归正传,既然你天可怜见的一心一意为我,那,我不奢求你为我做一个忠贞不二的丈夫,也不让你去干什么冒生命危险的事,我只求你。”她压低了声音,“我只求你去诱惑龚月月,让她怀孕。”

什么!是撞见鬼了还是怎的!天底下竟有妻子怂恿丈夫去干淫秽的事儿!吴英仿佛吃了一颗炮弹,噎的嗓子半天回不过气儿来!“我知道这事情很荒谬,不过我第一次求你,你答应了也不损失什么。”郁采薇接着道。

吴英鬓前渗出了粒粒冷汗,道:“你是不是疯了!说的都是些什么话!你知道吗,你现在简直不像是一个公主了!”

郁采薇笑道:“你也别装疯卖傻了,你在外面跟什么人干了什么事,我都是清清楚楚的!现在我既不责怪你反而成全你,你上哪儿去找我这么开明的去!”

吴英断定她已然知道自己跟龚月月的事了,于是也不再装糊涂了:“你居然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反而纵容……”

“我知道你很奇怪,我为什么要让你去做那种见不得人的事去。”

吴英苦笑:“对,为什么?”

郁采薇蹙紧了眉心,要是把自己的用意通通告诉吴英,他要是再泄露给了龚月月,那就不好了。便只好给他打闷葫芦,道:“其实有非常重要的原因,不过现在不能告诉你。吴英,我知道你跟龚月月向来走得近,且你们又不是第一次了,这个任务对你来说,应该不难吧?”

吴英道:“我再风流好色,终是一男子汉,不可能在你的唆使下就去干那等龌龊事儿!采薇,我不明白你作为一个女人,为什么会叫自己的丈夫去睡别的女人,就算你至今仍不怎么爱我,在乎我,但也不该……”

“够了。”郁采薇说道,“虽然这事是够龌龊的,所为其事却非常重要!吴英,你就算为了我,好不好?”

吴英早想答应,没有那种任务更让人爽快的了,只不过稍微推脱几次,也显得不失尊严。郁采薇见他答应,心里倒不由得愤愤然了。他真不明白,为什么会为了这样一个下作的男人而在心底萦绕起一股醋意。

高浩斌这边,他要打听自家搬去了哪儿,自然要从晋景镇找起。高江义也跟他同一想法,同一目的,父子俩就在晋景镇相遇。两人皆是惊喜,忙相互问候了一番,高浩斌问父亲为什么没有同家里人一块搬走?高江义道出了自己的辛酸:“太后派来的人说,你于京中惹下大祸,罪不可恕,要被诛灭九族。皇后娘娘宅心仁厚,恐波及一家,就悄悄地派人来让我们偷偷地搬走。我不放心你,也想知道你究竟闯了什么祸,就没随他们搬走,而是趁机溜出来,上了京城。得知你好端端的,我才回来。阿斌,你如今怎么解甲归田了,是不是被皇上赶出来的?”

高浩斌握着他的手,喜极而泣,道:“爹,我们换个地方说话。”他们遂进了一饭馆,点了几样菜,两碗羊肉面,以解解乏,充充饥。

“爹,皇上没有赶我。”高浩斌道,“是我自己要回来的。许久未归,想家了不是?”

高江义道:“男儿志在四方,岂能恋家而弃业。阿斌,关于你犯罪之事,弄得人心惶惶,究竟如何的?”

高浩斌顿了顿,想之前李皇后为了不让皇上向家里求证自己到底是不是六皇子,而想出这计谋,现在看来真是个笑话,自己是穿了一回金缕衣,踏了回金履靴,而如今看看自己,又怎样了呢?不还是一介布衣?因从头至尾给高江义说了一遍,说完摇头一笑:“连我自己都不相信,竟稀里糊涂的当了回六皇子!”

高江义却怔怔的木在那里,脑海里的某些东西在地动山摇的晃动着,使得他猛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神情惊愕。高浩斌忙问:“爹,你怎么了?”高江义只顾回想着当年的一幅画面,哪里听得见任何声音,那画面至今仍清晰可见:二十年前的一天,腊月的寒风凛冽,吹得漫天的飞雪狂舞。下午时分,高夫人第二胎分娩,可因连日风雪而未来得及请好接生婆。当年高家尚未有今天繁荣之势,内外贫寒。高夫人却又难产,高江义让自己娘先看着,自己忙打了油纸伞去镇里去请接生婆。风大雪大,让人简直看不清前面的路。

高江义快来到接生婆门前时,隐隐约约听到一个婴儿凄厉的哭声,以为是旁人家的。他又走了几步,却见前面雪堆里丢着一个襁褓,又主神一听,那婴儿哭声果然就是从那里传来的!此时高江义手脚已冻的发麻了,艰难的迈步前去,望见那襁褓来真真的躺着一个活生生的孩儿,即刻抱了起来,瞧四下里没有一个人,敢情是人家不要的,就急急忙忙的抱了去。请来了接生婆,那接生婆嫌天气恶劣而不愿意出门,高江义再三哀求都不管用。接生婆的眼睛一直瞅着那明黄色的襁褓,颇觉新奇的说:“你哪里来的皇城里的东西来!”

“皇城里的东西?”高江义不知所云,回过神,意识到接生婆指的是手上的这件襁褓,当下吃了一惊,该不会自己捡的是皇宫里的孩子吧!孩子已停息了哭声,安详的闭着眼睛,他才仔细看了一看,在婴儿身上发现了一块晶莹漂亮的璞玉。他没来得及细看那璞玉,就被接生婆一把夺了去,嘿嘿的笑道:“这玉归我了,我老婆子今天就去这一趟,保准您夫人生出来个大胖小子!”

高江义迫于无奈,只好同意。

高夫人平安产下了一名男婴,高江义把捡来的孩子放在了寝室,跑来看自己儿子。事后,高江义把那弃子的事告诉了家人,刚一说起,高老太太和高老爷都不乐意把他收养,说自家本来就穷,可担不起这担子了。但一听说是皇宫里的孩子,立刻变了态度,且死活要收养了他,高夫人也没有意见。

后来,高江义发现婴儿的身上有块血痕,呈不规则的月牙形,想是被人用刀子剜去了一块肉。

既是跟皇家有关,一日气朗天清,高江义便抱着婴儿启程去了京城,打听打听,看能不能得出个所以然来,免得孩子在自家吃不饱穿不暖。

进京不久,高江义在宫外遇见一遍体鳞伤的女子,那女子奄奄一息。高江义忙看了她,那女子见他手中所抱婴孩正是那日自己送走的,因急忙道:“这位公子,千万好生照顾六皇子,六皇子有杀身之祸,快走……走了再也别回来……”女子断然咽了气,高江义一听“六皇子”和“杀身之祸”两个词,如遭晴天霹雳,仓皇的跑了去。

高浩斌又叫了他一声,他才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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