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简虚握着拳,轻抵在唇边咳了几下,这才止住了笑意,朝他走过去,盯着面目全非的他,啧啧称奇:“何人如此厉害,竟连你都敢作弄。”
林衍脸色铁青,比脸上的墨汁还黑。
拓拔简胸膛剧烈震动,一双狭长的桃花美眸笑弯成迷人的弧度。他可真是好久没这样开怀的笑过了。
何人这般天才,能创下这样的杰作?
他眼尖的瞄到了上面还有落笔签名——
“忌情……”
拓拔简看向他,“这就是你带回来的那个女人么?”
“看够了吗?”林衍沉怒的开口,目光像要杀人。
拓拔简耸耸肩,想他北越国堂堂太子殿下,怎么就被这人呼来喝去的呢。唉,真是误交损友。
他凑上前去,“凭你的内力和体质,竟然还能被人毒倒。”
林衍冷冷地看着他,声音裹着冻人的阴寒,“这是蛊狸的毒。”
拓拔简一脸诧异,“蛊狸?”那可是罕见到几乎快成为一种传说中的兽类啊。
林衍又进一步说道:“那是她的宠物。”
拓拔更震惊了。
“这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林衍已经不在乎她是什么来头。他现在只想把那个女人抓回来,狠狠地教训她一顿。
拓拔简从怀里掏出解毒丹给他吃,但没用,又用内力替他将毒逼出来。各种办法都试了一遍,徒劳无功。
“看来只能等药效过了自行解开了。”
林衍长这么大,头一次想爆粗口。
……
“忌情姐姐,我们就这样逃出来真的好吗?”林思月心头涌动着强烈的不安,右眼皮子跳得厉害。
她们能逃走就好了呀。林思月没想到她居然还搞这么大的事出来。她大哥在暗城那可是如阎王罗刹,人人敬畏的,还从没被人这般羞辱过。
而她大哥又是个有仇必报的人。这下可好了,她们估计得亡命天涯了,否则她们被抓到会死得很惨的。
可是,这宿州不知因何原因被严封起来,满大街的禁军游行,连只苍蝇都难飞出去。
“怎么戒备这么森严,这宿州是发生什么事了么?”林思月坐在一家酒楼的楼上,从窗栏处望去,很是坐立不安。
忌情却很是淡定,悠哉悠哉的喝着茶。“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林思月转头看她,咕哝道:“你还真乐观诶,我看你是没有见识过我大哥的手段。”
忌情不以为意的嗤笑,凤君绝那么变/态的男人她都挺过来了,还会怕谁?
比起凤君绝的阴晴不定,喜怒无常,忌情反而觉得冷冰冰的林衍其实也没那么可怕。尤其他还纯情得很哩,被她看了上身而已就已经恼羞成怒了。
“思月,你大哥谈过恋爱吗?”
“啊?”
“我的意思是,他有过女人吗?什么小妾红颜知己的。”
林思月想了下,摇摇头。
啧啧,难怪呢。像他这种外面冷酷,心里却干净得跟张白纸一样的男人,那是最容易对付的。用女人最擅长的那一套就能搞定了。
“忌情姐姐,你问这个干啥?”林思月眨眨眼,好奇地问道。
忌情一笑,一本正经的道:“你大哥不是想要我么,那我当然得打听一下他身边有没有女人啦。”
林思月怔愕,“忌情姐姐,你不会……真的想当我嫂嫂吧?”
“咋的,你不想跟我成为妯娌吗?”她故意问道。
“可你是王妃呀,你……九王爷他……我大哥……”林思月急了,有些语无伦次。
这关系可就乱套了啊。两个男人都不是好惹的,林思月觉得她是在玩火。
呜,她现在跟她保持距离还来得及吗?
忌情瞅她一眼,便看穿了她的心思,她冷笑:“你现在已经跟我同流合污了,我有事儿,你也别想好过。”
“啊?”
“所以,你最好跟我保持同一阵线,不要到时倒戈相向,我可是会把你想要跟男人私奔的事供出来的哟。”
林思月鼓起双颊,反驳道:“我哪有跟男人私奔啊!”
忌情戳戳她的额头,“你暗恋宋辞不是么?你要是背叛我的话,哼哼……”她眯了眯眼,笑得很奸,“我不仅帮你大哥把你绑回去嫁给老男人,还个宋辞找十个八个的红颜知己。”
林思月讶然地睁大眼睛看她,随即气呼呼地娇嗔:“哎呀,你怎么这么阴险啊!”
忌情摇摇头,“人心呐,太不靠谱了,人性呐,太自私了。”
“我才不会背叛你呢,我又不是那种人。”林思月不满的反驳。把她当成什么人了呀,简直太小看她了。虽然她是挺畏惧大哥的威严,但绝不是个没底气的人。
忌情懒洋洋的斜睨她,“那天晚上到底是谁把我自己扔在屋顶上的?是谁见了她大哥就跟猫见了老鼠一样的?”
林思月:“……”无话反驳。好心虚哦!
她眼神左右飘忽,端起杯子喝茶,装作没听见的样子。
……
这厢,凤君绝派出了十二飞鹰去打探消息,很快就查到了他们的行踪。
“王爷,查到了,王妃现在被困在了宿州。”追影向他禀报。
凤君绝微蹙眉头。竟然去了北越国……
他们没有回暗城,而是去了北越国,究竟有何意图?
凤君绝直觉认为,他们应该不是随意而行的。
“王爷,是否即刻派人前往宿州营救王妃?”月眠问道。
凤君绝沉吟片刻,摆了摆手。“想办法潜进去,派人暗中监视就好。”
他倒不是很担心忌情。那丫头鬼灵精怪得很,在他手上都有本事玩心计,何况是别人。
他盯着搁在桌上的那只笼子里的小东西,想了想,抬眼吩咐道:“把这个带去宿州。”
这小东西认忌情的气味,它会找得到它的主人。有它在她身边,他就更放心了。
追影接过那笼子。
火儿显然认生,没有忌情在,它对着这些人都眦牙裂嘴的,一副凶相。
不过它长相太萌太可爱,并不会让人害怕,可却因为这样,不了解它的人,很容易卸下戒心。
“王爷,那金昭国那边……”月眠迟疑了下,开口问。
凤君绝口气淡淡地说:“目前他们还折腾不出什么水花来,不用理会。”
月眠微微敛眸不再说话。
如今朝上每天都为这事讨论得如火如荼,当初提倡和亲的一边大臣如今是各种指责,而主张打的一边,现在又互相推卸,似乎都不想担此重任。
真要打起来,谁愿意上战场去送死啊。打蠃了还好,打输了,那可是要领罪的。金昭国现在可是跟夙兰皇朝结盟了呢。
大臣们一致认为,这挂帅之人非凤君绝莫属。可他不表态,谁也不敢公认推他出去。
明明当初是他主张战事的,现在真翻脸了,他大老爷就毫无动静,一声不吭了。大臣们为此纷纷表示不满。
九王爷是谁啊,就算是皇帝有意见,那也左右不了他的想法。
现在他比较担心的一点就是,忌情身上的秘密要是曝露了,估计得在江湖上掀起一阵风雨。
宝藏这种东西,对世人而言就是一个难以抗拒的诱^惑。太过神秘,得宝藏者得天下,得宝藏者能长生不老。然而这世上唯一能入宝藏秘境的,却仅此神女一人。
神女在十年前便从人间蒸发,十年后却蹦出忌情这么一个人来。她不仅有镇魂锁,还能驭风,且来历不明。
凤君绝心里幽幽叹气。他这小宝贝,还真得护紧了。
沉思了一番,凤君绝又改了主意。不行,他还得尽快把这边事情安排好,去一趟宿州。
不为别的,就是这没了她的两晚,他晚上睡得都很不踏实。他已经习惯了拥她而眠,她给他的那种安定,已经令他产生了依赖。
习惯,真是可怕。
呜呜呜~
有细细的低呜声在脚边响起,凤君绝低头看,是那只黑不溜揪的小黑狗。当初忌情在惹香院带回来的阿呆。
因为忌情喜欢,还得到她的赐名,所以它在王府里的日子过得很是惬意。短短时日,就被喂得胖了一圈,跟颗煤球似的。
凤君绝微微勾唇,将它抱起来,轻轻抚摸着它的头。“你也想她了吧?”
阿呆用头拱了拱他手心。
凤君绝捏捏它的肚皮,“等她回来看到你这么肉呼呼的,一定会被嫌弃的。”
嗷呜~
阿呆被他揉得舒服了,眯起眼睛,大剌剌地躺在他腿上。
“你的女主人心太野,这一趟出去,会不会就贪恋起新鲜来了。”凤君绝兀自喃喃着。越想,越觉得很没安全感。
月眠看着主子,这一脸的相思啊,真是入了魔了。他有预感,顶多再一天,王爷一定就会按捺不住的。
“啊嚏——”忌情正吃着饭,无端打了个喷嚏。
她揉揉鼻子,是谁在骂她?
嗯,估计是林衍那冷面男骂她。不止骂她,估计想杀她的心都有了。
唉,谁让她人美心善,不忍心赶尽杀绝,杜绝后患。蛊狸的毒液她是经过稀释调和了的,不会伤人命,药效一过就会恢复正常了。
普通人估摸着得受个那么两三天,还会有些后遗症。不过依林衍那深厚的内力,应该一天左右就没事了。
现在她们出不了城,等他好了应该很快派人来搜捕她们的踪迹。得找个隐蔽安全的地方避避才行啊。
忌情手指抵着额头苦思冥想,忽然灵光一闪,往怀里摸了摸,摸到一块玉。
对了,她还可以找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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