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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四方来贺

  有了名声,远方的人都来看看。

  吃了虎肉,喝了虎骨汤。村里的男人女人都是轰轰烈烈的回家造小人去了,这玩意儿大补,若是不发泄出来,容易憋坏了,李宗嗣光棍一个,双目直勾勾的看着房梁,听着厢房里传来没羞没臊的声音,呸!不要脸!

  这几天李顺出门都是笑呵呵的,任是谁家里出了两个好汉,也不由的腰板挺得直直的。看以后谁还敢看不起老汉,你家后生能打死老虎?

  那虎皮被李顺拿去给皮匠收拾了,皮子虽说破了相,又不拿去买卖,自家用,不嫌弃。看看,老汉连虎皮也看不上了。

  回来看见自家二儿子的眼睛红彤彤的,那里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二郎啊,这些年你野惯了,村里的姑娘都看你不是个过日子的,也不肯嫁给你。如今有韩老爷给的上好铜钱,我托付货郎捎些个好绢布,给你说门亲事,结婚才是正经,你大哥如你这般大时,允平都一两岁了。”

  李宗嗣一听老爹要给自己说亲,后背一凉。咱才十七岁啊,周岁也就十六吧?赶在自己那个年代也就是初中刚毕业吧?虽然没上过初中。可是谈恋爱可以,结婚?就不怕老来空流泪吗?心有余力不足的感觉……

  看看自家老爹的脸,那可都是是黄土高原上的沟壑啊。还有村里的女人不管老少,不说面黄肌瘦,还都是一口大黄牙。这要是接个吻,昨天晚上吃的是啥都知道。李宗嗣敢发誓,村里唯一刷牙的只有自己。野猪鬃毛做的牙刷还有好几个呢!

  “爹啊,儿子将来可是定要富贵的,此时怎能取个乡下的丫头,将来还不是给您老丢人?且缓缓,等两年儿子富贵了,给您取个城里媳妇。”

  “富贵,富贵。说两句还当真了!你看看你大哥,一心置办家业。管了婆娘还有咱这个老汉,你呢!你连一成家业不曾有,还谈什么富贵?也不去河里照照你自己,城里的娘子能看上你!”

  “趁着现在大家念着你的好,过了时候那里去寻?你还天天打死一头老虎不成!”老汉气性大,说着就要脱下鞋底打人,李宗嗣还不赶紧跑?

  “爹,两年,两年一定能!”

  李顺怏怏的没办法,只能进屋指着杨氏道:“你养的好儿子!”杨氏抿着嘴,不敢说话。探着头,顺着门框,看着自家的儿子背影。

  李宗嗣打虎出了名,不少货郎来看那张虎皮,说要买下。李顺只是不卖。说是要当传家宝,留着镇宅。

  虎皮没有买着,李宗嗣的名声却传到了凤阳县。县里不少富庶的纨绔子弟不安分,平日里喜欢论些拳脚,一听出了这么个人物,都要来这韩家庄看看打虎英雄长什么样,有好斗者不信,还拿着器械,要来比试一下。骑着大马,挎着兵器来到了韩家庄。这些人家里有钱,需要家丁看家护院,故此家里都有些兵器。只要不私藏甲胄,官府收些个银子,也就不管了。

  于是,韩家庄的打谷场,就成了练武场。

  李宗嗣上辈子碍于身体素质,做不得顶尖拳手。又没有资材贿赂,进不了朝廷的队伍。为了维持生计,不得不去做地下拳手。直到被打死在擂台上,这辈子虽然有个好身板,却常常吃不饱饭。

  有道是穷文富武,吃不好怎么习得好武艺?所以从小‘打家劫舍’又去打猎维持营养。可是营养都长在了骨头上,身子上却没有多少肉。

  这些富家子弟一看李宗嗣虽然相貌堂堂,却高高瘦瘦的,不信他能打死老虎、纷纷挽起袖子,要与他比试比试。

  李宗嗣还巴不得,村里的孩子现在不好下手了。这群人岂不是送上门来?看这些人打扮的豪奢,想必也是有资材的,便道:“比试可以,若是输了,需给些彩头。”

  纨绔弟们纷纷道:“且打来,你若是赢了,自然给你。”李宗嗣立马脱了身上黄白色的布衣,穷人没钱买染色的衣服,故此都是白衣,穿的时间长了有些发黄。

  鞋子也脱了,都是老娘一针一线纳出来的,若是损坏了也是心疼。

  “免冠徒跣的乡野小民,又有几分本事?”

  那领头的便一拳打来,李宗嗣一看这架势,心道不知被那武师骗取了多少钱财。有真本事的武师不会轻易的传授杀招,一是要看品行,若是学了自己的本事回来对付自己,那可是大大不妙。故此才有只传亲子,不传外人。

  还有要看资质,骨头细,一打就断了,还怎么练武?家里有资材,想学武艺,高价请来武师。武师一看,那就教吧。站马步,打木桩。摸爬滚打。比如有一招叫做熊蹲硬靠挤,就是要把身子在树上撞,每次都要要把海碗粗树撞的摇摇晃晃。

  一是练打出这招的力气,二是把身体练得硬了能扛得住击打,不但打出去才有力量。练好了,把身上力量集中到肩膀肋骨上。贴近了把人硬撞出去,不死也残废。二是能忍着疼,人家打你两下疼的受不了,那还怎么打?

  练完了还得用药材把在身上揉捏,把身上的淤血化开,要不然容易把人练废了。还要有补品,不能亏了身体。

  这些纨绔子弟那里受得了这种苦,武师收了钱,又不好不办事,得嘞。那就编些个花架子,打出来好看,人也练不坏。纨绔子弟们也高兴,皆大欢喜。

  且说这人一拳打来,却被李宗嗣轻轻接住。那人只觉得自己的拳头像是被禁锢在了铁钳中,又见李宗嗣身子往前一探,右腿却别在了他的腿窝处。这一拉一拌,这人便仰面摔倒。

  李宗嗣哪里敢让金主失了面皮,又是一用力,人还没挨着地皮,便把人拉起来了。

  这人感受着手上的劲道,也是个爽利的,看着李宗嗣:“哎呀,果然是好汉,兄弟梁兴,给好汉赔不是啦。”说着就要李宗嗣行礼:“好汉,定要把本事教给我,我家是开绸缎庄的,钱财有的是。”

  李宗嗣一听这架势就知道,若是放在自己那个年代,这就是个中二青年。

  还不带李宗嗣回话,又有人道:“区区拳脚算得什么?可敢比试器械?”

  说着,这人便从马背上摘下一杆长枪。这枪长丈二,杯口粗细,硬木所制漆成朱红色。枪头细长,又有一团红缨飘洒。

  李宗嗣看着人用枪,就知道,又是一个花架子。李宗嗣有闻,凡使枪者,将枪托开,稍离其胸,以示其能。及临敌,则以枪低挨腰。再不济,也该摆个拼刺的架势,如今这人摆个举火燎天之势,这是要把长枪当棍子使,来砸我吗?

  “你还不取兵器作甚?”这人要显示本事,不肯占李宗嗣便宜。

  李宗嗣道:“我没有兵器,就空手与你打吧。”

  “你在小觑我吗!”这人还急眼了。

  梁兴道:“打虎好汉用我的”。言罢,也取下一杆长枪。这枪也是丈二长短,和那朱红长枪一样的制式,枪身却是漆成了黑色。留情结处却是一只金钱豹尾,李宗嗣心道,都是土豪啊。

  李宗嗣接过长枪,两步微微错开,将长枪端平,斜斜的朝上。

  “出招吧!”

  那人大喝一声,往前一跃,长枪在手里转了一个圈,又在腰间盘了一遭,红缨飞旋,煞是好看。舞动着便朝李宗嗣打来,往常用这招时,旁人根本进不了他的身。

  李宗嗣不敢打伤他,这人空门大开,就是一个突刺便能顶断了他的肋骨,于是跳跃两步。瞅准了枪杆一个拨打,枪身抖动。和那人枪杆一碰,沉闷的硬木撞击。那人只觉得双手一麻,便拿捏不住。

  长枪飞到半空却被李宗嗣挑住,犹如杂技般的挑着转了两圈,擒在手里。

  “如何?”李宗嗣傲然问道。李宗嗣为啥耍个花活?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些人但求好看,不求威力,平日里连力气也不练,你们有没有我这身板,还不打熬力气,怎么赢?

  这人也不矫情:“我周文长,输了。”这些人里,就这两个武艺还好点儿,好歹认真练过架势。旁人知道自家的本事,练武不过是聚在一起玩耍的由头。见李宗嗣赢得干净利索,纷纷拜服。个个奉上钱财,都是些散碎银子,街边看杂耍也是要打赏的。

  李宗嗣却是眉开眼笑,人穷志短马瘦毛长。能挣钱就好,要啥脸啊。为了显摆,又去家里把那张虎皮拿来,让人欣赏。纨绔子弟们赞叹不绝。

  故此隔三差五,这些人便带着器械,呼喊着认识的高手来寻找李宗嗣比试,‘农家乐东主’李宗嗣也是卖力的表演,生怕这些金主失了兴致,故此的生活也渐渐的好转起来,家里时常也能吃上肉食。李宗嗣的的身板上渐渐的有了筋肉,也更加的壮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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